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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所以到底孤是天子,还是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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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端端地在看着书, 被牧临川打扰了。

少女憋着一肚子气,脸色气得通红,蹦起来去抢牧临川手中的书。

牧临川仗着比她高半个头, 勾着唇角, 漫不经心地将书卷高高地举在空中,猩红的眼里闪烁着恶劣的笑。

抢了半天都没抢到, 拂拂一个刹车不及, 反而还一头撞在了少年光洁结实的胸口上。

痛痛痛要死了!!

一股酸意直冲天灵盖, 拂拂捂住鼻子, 眼泪都飚出来了。

牧临川却好像被摁住了暂停键, 猛地僵在了原地。

少女就像是结实的小牛犊, 一头撞上了胸口。乌黑的长发蹭过裸露的肌肤, 微痒,心里好像也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牧临川眼里飞快地掠过一瞬茫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少女这个时候已经坐回到了桌子前, 她没有束发,乌发披散。

牧临川与她平常里也不爱计较这些。

青丝如云披垂在腰臀上, 伴随着少女的动作, 勾勒出纤美又生机勃勃的弧度。

回过神来后, “啪”地一声, 冷着脸将这卷《左氏传》拍在了桌子上。

“治就治吧。”察觉到牧临川脸色突然不对, 拂拂揉着鼻子,有点儿心虚,又有点儿恼怒,自暴自弃道, 她还没怪他好端端地突然来抢她东西呢。

牧临川冷声道:“你怎么这么上心?还是说一个王后已经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了?”

“还不是因为你?”陆拂拂坐在桌子前,长长地叹了口气。

“为了――”牧临川一怔, “我?”

“陛下你没听其他人说吗?长乐王已经笼络了z人……”拂拂忧心忡忡,头大如斗。

少年紧绷的气势突然间微不可察地一收,乌黑的长发披落在肩侧,他微微睁大了眼。

很快,又匆忙垂下眼皮,干咳了一声。

朝天翻了个白眼,牧临川走到桌案前,一屁股坐下来,漫不经心地伸着手指点着桌上的书卷。

“你当真以为孤不知晓?”

拂拂面露惊讶之色。

牧临川干咳了一声,脸上露出点儿得意之色:“崔蛮还记得吗?”

崔蛮?女主角她必不可能忘记。

“南平郡郡守崔素就是她爹。”

拂拂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你那几天宠爱崔蛮,都是因为她爹吗?”

牧临川却没有正面回答,少年低垂着眼,剔亮了银灯,纤长的眼睫在眼皮上投下淡色的阴影。

瞳仁勾勒着一圈暗红色的微光。

旖旎又妩媚。

“孤可不是那些沉迷于美色的昏君。”

陆拂拂心道,那是,毕竟没多少人能满足你这奇葩的性|癖。

牧临川这话说得其实并没有错,经过这几天的学习,陆拂拂惊诧地发现其实小暴君他什么都懂,也难怪他能坐稳江山这么久。

否则照他这么作死下去,一般人坐不了两三年就会被赶下王位。

他分割了尚书台的权力,将决策实权统归于自己左右近侍,不动声色地下移门阀实权,看似凭自己的喜好任意重用卑官小吏,实则在与高门士族争权。

大雍传至牧临川这一代时,外军势大,拱卫王城的中军兵力卑弱,统共不过两三万人,听说这小暴君私底下还练了一支重骑兵。

只可惜他爹厌恶他,使得长乐王牧行简,领安西将军,使持节,为荆州刺史,据荆襄,占据重镇,拥兵自重,给自己亲儿子埋下了个□□,早晚有一天要炸得他骨肉横飞,死无全尸。

少年什么都懂,却鲜少管事,支U笑看着自己的江山走向毁灭,等待着悬挂在自己头顶的利刃落下。

简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拂拂匆忙低下了眼,心里很乱。

虽然知道她这样想无异于三观爆炸,可她还是忍不住泛起了点儿对牧临川的同情。

一开始或许只是因为牧临川与幺妮很像。可是后来,拂拂就明白了,就算牧临川再像幺妮,他也不是她。

想到这儿,陆拂拂拢上书卷,转头一看雕花窗外,不由低呼了一声。

“下雪了。”

少女搁下书卷敏捷地跑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扭头笑道:“陛下你看下雪了!”

少年看着她发呆,心中讥讽道,不就是下雪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雪花片片飞散,零落枝头,初时不多,很快,便如席子一般覆压下来,隔墙梅花细细香。

少女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伸着手去接窗外的飞雪。脸蛋被冻得红扑扑的。

深吸了一口气,凛冽的寒意钻入鼻腔,拂拂看书看得困怠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拂拂扭头看向他。

少女眼里好似蕴着两弯光光的小月牙儿,将生活中这些微不足道,却令人微感惊喜的小事,都一一与他分享。

陆拂拂乐呵呵地看了一会儿雪,惊喜渐渐淡去,随之涌上心头的是一阵无边的失落。

“这雪下得这么大,流民肯定愈加难熬了。”

拂拂低声道:“本以为开春就能暖和起来了。”

她看向外面这冷寂的长夜,上京的寒夜并不凄苦,隔着飞雪依然有笙箫声隐隐传来。

倒不是她吃饱了撑着,悲天悯人。

只是――

陆拂拂心里忡忡直跳,扯了扯自己身上这狐裘,脸上臊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不配罢了。

往室内一看。

银楹金柱,珠帘玉壁,殿内烧着上好的银炭,胡桃小几上陈设着琉璃碗、水晶钵一应器具,在烛光下泛着五彩的异光。

她配不上这么好的吃穿用度。

越想,小姑娘越觉得焦虑和愧疚。

这几天跟着牧临川旁听政事,她知道了如今大雍还有许多人吃不饱饭,以至于易子而食。

辛辛苦苦劳作一年,到头来却要交税供养他们这些四体不勤,不事生产的废物们,以自己的血喂饱他们,维持他们奢靡的生活。

操他妈的,她背叛了工人阶级。

她是农民的孩子。

拂拂咬牙切齿地解下了身上的狐裘:“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朱门酒肉臭……”牧临川一怔,若有所思地复述道,“路有冻死骨?”

“这诗是谁所作?”

陆拂拂:“你就算知道了也没用。”

少女嗓音一点一点低了下来,“这是杜甫写的。”

牧临川瞳仁深深地凝视着陆拂拂,皱了皱眉。

他不太懂陆拂拂情绪为何这么悲天悯人,这些人死也就死了,死了倒还解脱,大不了下辈子投个好胎。陆拂拂这样拘着他们留在尘世受苦,整日做着这些做不完的农活,饱经战乱颠沛流离之苦,有意思吗?

目光一瞥,瞥见少女怔然失落之色,这感觉让牧临川感到很烦躁。

少年阴郁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若无其事道:“开孤的私库赈灾吧。”

国库虽不充裕,他牧家的小金库却是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阿父在时本就横征暴敛,卖官鬻爵。到了牧临川继位后,更是被大臣当面怒斥为恒、灵之流,钱帛尽入私门。

实际上,牧临川他物质欲望很低,平常吃得不多,觉也很少睡,又因为病痛,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钱帛堆在私库里烂了也是烂了,倒不如拿出去赈灾。

拂拂简直受宠若惊了,结结巴巴地问:“当、当真?”

她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面子?竟然能从牧临川兜里掏钱?

牧临川盯着她看了半晌,移开了视线,翘起唇角,轻描淡写道:“这不是王后所说吗?叫孤作三个月的明君。”

说着,少年直起身,竟然戴上了斗笠,步出了昭阳殿。

拂拂愕然:“你去哪儿?”

牧临川施施然地蹬着朱漆的高齿木屐,平静道:“孤去处理政事去。”

今夜不睡了,

天子一诺,自然是重于千金的。既然答应了做三个月的明君,那就做三个月的明君。

拂拂想都没想,抓起一盏素绢灯笼,气喘吁吁道:“我也和你一块儿去。”

烛火微光之下,少年帝后,并肩踏雪而去。

……

陛下竟然带头将私库里的钱帛拿出来赈灾,此举可谓震动上京。非但如此,还支使身边人挨个上各上京士族家里讨债。态度可谓十分流氓。

孤都把小金库捐出来了,诸位爱卿看着办吧。

而陆王后更是以身作则,削减了宫中用度,将自己的绫罗首饰也俱都拿出来捐了。

诸位清正耿直,忠心耿耿的大臣私下里聚在一起时,惊疑不定地私下交谈。

“陛下这几日当真改性子了不成?”

虽说是往好的方向改了,但这改变实在是没让他们感到欣慰,而是感到惊悚。生怕这位天子和以往一样,正闷着声儿准备憋个大的呢。

想到当初大朝会时那一面,张秀低声道,“怕是因为那位陆王后。”

若真如此……

众人面面相觑间,散骑常侍全珏微微一笑道:“崔明公也曾同我提起过这位陆王后,这若是真,陆王后可还真是我大雍之幸,只怕朝野中有人欣慰,却又有人坐立不安了。”

“此话也不能这么说,有前朝贾南风祸乱朝政之先例在前……”另有一人斟酌着说,“这陆王后究竟是何用意还尚需探明。”

张秀道:“这倒也无妨,最怕的便是长乐王那边的反应。陛下如今在民间声望渐长,长乐王那儿恐怕坐不住了,早晚必有所动作。”

是啊。

众人面色渐渐凝重。

这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当务之急。

没过多久,全常侍的话便得到了应验。

诸位大臣俱都诧异地发现,这位一向顽劣的少年天子,竟然格外听王后的话。这位陆王后虽然出生寒门,却聪敏好学,不恋权势,更常常庇佑朝中清流,很得众大臣喜爱。

有王后拴着,最近陛下已经将近一个月没乱杀了。

每到少年天子眼一眯,准备:乱杀――

之时。

少女都会睁大了眼,恼怒地把他给瞪回去。

大朝会之时,文武百官也不必时刻提心吊胆。上朝的时候,诸位大臣看着陆拂拂的目光,更是常常透出欣慰与慈爱来。

是日,下了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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