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离开

我....我....对不起.....

诺尔斯修道院的茧......

吃掉的尸体......错误.....错误.....

倒掉的十字....露西娅.......别哭....快跑....跑！！！

苏洛感觉大脑都开始变成一团浆糊，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一瞬间冲击开，如同散开的花朵。

当他的意识再次回归这片满是迷雾的领地，他已经在无形当中，跪倒在了地上，同时以头叩首，将脑袋完全对准着地面。

他感觉到一种来自生命本质的威压，这是根本不该出现在这世界上的力量，苏洛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无比的无能，无数杂乱的思绪，无数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都一一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错了......

苏洛在叹息，在哀悼，他那颗无所不能的脑袋，他强大之极，睥睨一切的理智，都在这瞬间被崩解，他再无法理解一切。

他跪拜，他有强烈的欲望想要歌颂，那声音就卡在他的喉头，就像鱼骨的刺，堵在了他脆弱的血肉咽喉。

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的姿态，摆的虔诚的像最无瑕的苦行僧，他连抬头看一眼那来者的脚跟，他身体的一寸鳞片，都不敢。

“起来吧。”就像是古代圣歌里面唱诵的救赎曲调，此刻回响在他的耳边。

苏洛如释重负的站了起来，就好像压在他身上的一整座山峦，都在顷刻间被解开，他得救了，他的理智也得救了。

刚刚恢复神智的苏洛，还处于昏昏沉沉的姿态，可心底的愤怒，早已不可遏制的泛起。

他很少会出现这种不太理智的情绪，可此刻，却抑制不住，他感受到了一种羞辱，一种莫大的羞辱。

竟然有一个来者，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玩意，让他迫不得已的回忆，迫不得已的面对最不想面对的自己。

他转过头，看向那个长着章鱼头，满身海贝的奴仆，他此刻算是明白了，他的那声问好，并不是向着他，更不是向着他脑子里面的凯尔特。

而是向着他的主人。

那个不可理喻的炼狱邪神，那个连他的名，都无人传颂，他的隐秘，都没有任何人敢窥视半分的无边存在。

现在，那个邪神他的降临，已经完成了，苏洛心里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根本没有环顾四周，而是直接看向了眼前的这个奴仆。

炼狱邪神已经附身于他。

“你脑中的想法闪的很快，有意思的人类。”无名的邪神说道。

苏洛努力想抬起头，直视这无名邪神的眼睛，以此来保障一种人类的尊严，可是他的头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这邪神能允许他站起来已经是给足了他所谓的人类尊严，而如果他抬起头来，这就意味着某种平等，某种逾越。

苏洛想要开口说话，可他发现自己只要这个念头生气来，就立马会有无比悲伤的情绪升腾起来，有无比痛苦的情绪在心头回荡。

他说不出话来。

“我来找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机会？邪神的机会。

我来猜一下，我破坏了你在阿诺修斯身上的布局。

凯尔特和我身上发生的事，几乎将你的布置，完全搅乱。

是这样吗？邪神大人！

苏洛让心头将这句话久久回荡，他很清楚，这邪神能听到这声音。

“有趣，很多时候我都很喜欢你们人类，你们可比魔鬼要好用多了，我甚至模拟了一套你们的思考方式，确实，你猜的没错。”

邪神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认可。

仅仅从这认可语气中，透露出来的一点诡异力量，就让苏洛忍不住想要朝拜，想要为这声音的主人，奉上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和未来的所有才智与创造。

苏洛没有抑制这种冲动，他面对绝对的力量，这种反抗是徒劳的，他继续在心头回应无名邪神。

我再来猜一下，这狩猎之神隐藏的秘密，对你来说很重要。

七神，他们显然布局的比你更深，所以你来了，你要我当你的棋子。

我这样卑微人类的理智，只有在诸神的博弈中，才能有发挥的价值，对吗？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你？”

邪神的声音中带着戏谑和玩味。

这让苏洛就像被遗弃的狗一样，想要再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来迎得主人的欢心，苏洛依旧没有阻止这种冲动，他让自己变得谄媚。

难道不是吗？我的邪神大人！

“嘻嘻。”

这是邪神最后留下的嘲笑，刺骨的深寒，在一瞬间入侵了苏洛的灵魂。

而作为苏洛灵魂的另一半，凯尔特还没有醒来，他进入了属于邪神的美梦，他正翻了个身，可随着这股深寒入侵，他的身体却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