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拖后腿

城门之上的城墙，石勒巴看着不断离开城门的队伍，面色凝重，身后的六位万骑长同样看着离开的队伍，人人脸上都不是很好看。

他们费劲心思才攻下的通原府，如今却要选择撤离，为了夺取通原府，七部近半的勇士客死他乡，而今看来，他们的死亡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包括正在出城的这些胡人士兵，站在城墙上的石勒巴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浓重的怨念。

往日士兵们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之中或尊敬、或敬畏、或狂热，但是现在，他们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怀疑，不满甚至是怨恨。

这样的变化，石勒巴很明显地感觉得到。

当汗王派大军来援的消息放出的时候，整个通原府的胡人士兵都在欢腾，他们回家有望了。

即便是他们得知回家的路上障碍重重的时候，他们依旧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担心，反而战意高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碍他们对家的渴望，对草原的渴望。

可是，石勒巴却知道，这种狂热的渴望总会有消退的那一刻，特别是面对北原府守备军严密的封锁阻拦的时候，希望将会变成绝望。

到那时，这支队伍还有多少战力，石勒巴不敢想，也不愿想，就像卡内罗崩溃了一样，在回家无望的情况下，很多士兵同样会崩溃。

那样的话，这支军队将不攻自破，而他自己，甚至整个石勒巴家族也将陷入万劫不复。

石勒巴看着城墙之下依旧不断涌出的士兵，他的额头已经伸出汗水，微风吹过，石勒巴顿感一阵眩晕，身体也有些站立不稳，晃了一晃。

距离他最近的库勒感觉到石勒巴的异状，上前一步，将石勒巴的胳膊扶住，这才让石勒巴没有摔倒。

库勒轻身道：“大人，”

库勒还要说什么，不过被石勒巴及时阻止，其他的几位万骑长也都围了上来。

石勒巴强打精神，低声道：“扶我回去。”

几位万骑长簇拥这石勒巴走下城墙，赶往城主府。

石勒巴回到城主府内之后，众人急忙找来了军中的医官，为石勒巴检查诊断，一番的手忙脚乱之后，石勒巴的状态才渐渐稳定下来，不过脸上依旧有些苍白。

戈尔跪在石勒巴的身边，双目通红，手里端着药碗，其他的几人也都是一脸的担忧之色，这个紧要关头要是石勒巴大人的身体要是再出现了问题，那可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不用担心，我还死不了，即便是死，我也要回到草原。”石勒巴虚弱地说道。

戈尔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六位万骑长同时跪下，库勒作为六人之首，更咽道：“大人，援兵已到，只要我们打开通道，返回草原指日可待，大人无需担忧。”

石勒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人，又看了看哭泣的戈尔，沉默片刻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戈尔，扶我起来。”

戈尔急忙上前，将石勒巴轻轻扶起，一只手扶着石勒巴的后背，防止他突然倒下。

石勒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侄子，眼神中都是宠溺之色，“你们起来吧！”

库勒几人从地上爬起来，石勒巴的目光在他们六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卡内罗。

卡内罗脸上浮现出懊悔和惭愧的神色，在石勒巴的目光注视下，再次跪了下来。

低声道“卡内罗是个懦夫，不配成为草原勇士，是对草原鹰神的亵渎，请大人责罚。”

石勒巴脸上已经没有的一点威严，而是一副和蔼老者的表情，轻轻摇摇头：“卡内罗，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