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婚礼之前

辰娇娇自门外进来，看到扶摇就一把上前抱住了他，扶摇一时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见她泪涟涟的样子，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心疼，安慰她道：“不哭，不哭，我来了。”

她又依偎了扶摇一会儿，方才止住了眼泪。

辰娇娇今年十八岁，长扶摇两岁。她与花静娴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从小受到辰风的影响，对权利有着几近狂热的向往。

当辰风和她说：“娇娇，两个选择，伉俪情深的普通妇人、母仪天下的至高荣宠，你要哪个？”

“母仪天下。”她不假思索地道。

“那如果你的夫君并不爱你呢？”

“我不必他爱我，但我要他离不开我。爱情是飘忽不动的、转瞬即逝的无根之物，一旦男人没有了爱，那女人也就失去了价值。”

辰风惊讶于自己的女儿，竟把天底下的男欢女爱看透了。

辰娇在地下城，除了苍梧的人，并没有见过什么与她相匹配的青年才俊，她所知道的爱，都是从那古书籍上看到的。

她总以为，那些女人为了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悠断了肠，是很愚蠢的事情。而那些男人对某个女子所谓的一见钟情，也不过是见色起意。

她照着铜镜，端详过自己的模样和身段，她相信，凭借这副皮囊，有一天，她偷偷跑出地下城去，在哪个微波粼粼的湖畔、柔风细雨的午后，一个回眸、微笑，和某家的公子哥，也能上演不逊色于古书籍上的一段风流韵事。

又或者，如果他的父亲原意，也能替了哪个贵族家的姑娘入宫的名额，去往北冥宫里，给冥厉或者太子，以女色奔到一个前程。

她也不愿意。

她认得清，无论是哪种选择，她都会被男人辜负。

她认得清，古来有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冥厉的天下，早晚会被灭亡。

她的希望，应该在新的世界里。

冥厉的长女和帝后姒的故事，她都听说过，她替她们不值。

“如果我是冥婵（辰婵），当年我得了金蜂鸟，我就杀了冥厉，自己做女帝。”她心里头暗暗的想。

所以当辰风和她说，扶桑的皇族后裔扶摇还活着，让愿不愿意与他联姻，助辰风一臂之力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爹爹，你知道，我不是看重自己情爱的女子，如果爹爹觉得这是一件好计谋，我甘心替您入局。”

呵，想都没想，那只是她在辰风面前的演戏。

她的心里已经盘算过多少遍了：“爹爹起事，如果真能如愿灭了北冥，那凭他北冥人的身份，天下也不会臣服于他。但扶桑的皇族后裔，不可同日而语，那是鸿蒙大陆的真正主人。”

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辰娇娇那深不可测的心机，多半也遗传自她的父亲：“况且，爹爹称帝，那我顶多算做公主，天下会是哥哥的天下。但那扶桑皇族后裔称帝，我便是母仪天下，天下一半是我的天下。”

她心里的算盘打得好，演技更好。

在扶摇面前的一番梨花带雨，别说扶摇见尤怜，有那么一瞬间，辰婵心里也在想：“娇娇这孩子，莫不是真的爱上摇儿了？”

婚礼的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了，定在初八，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