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宫中秘闻

花老爹从宫中回来了，他思前想后，理清了一些事情，却也忧心悄悄。

他的主子是冥厉的帝后，整个北冥国乃至整个鸿蒙大陆上，至尊至荣耀的女人，而他则是主子身边最受宠的侍奉太监。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花老爹因为这层关系，这些年才得以在幽都活得顺风顺水，但他的主子姒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十年前，金钗之年的少女姒以祭司神女的身份，进入北冥神殿。

那时，她那身为大祭司的父亲刚刚被冥厉赐死。

胆怯的孤女，高贵地坐在神坛之上，受众人顶礼膜拜。走下神坛，她却浑身发抖地躲在角落里，抽泣。

是他，上前安慰着她，陪伴着她。

从那时起，他就成了她的侍从。

姒到了及笄之年，真就成了一个风姿绰约、千姿百媚的神女，冥厉看她似一朵含苞待放、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心就跟蜜蜂似的，飞到了那牡丹的花心。

在众神的注目之下，姒从了他，真心或假意，她无从选择。

爱或恨，皆是天命。

享受帝王盛宠的女人，怎能不遭妒？

她是神女，害不了她，那便对她那无辜的孩子下手。

她可以显贵，但她的孩子，绝对不可以危及王储的地位。

在一场场集体蓄谋的宫廷迫害中，她终究没得护得了孩子。

花王牡丹沾了毒，宫中百花枯。

她不再是那个怯弱无援的少女，她要凭借一己之力，把冥厉的天下搅出一番浑水，她要让她失去的一切，都有人血债血偿。

人人都道是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之下，藏着一颗善弄权谋的狼子野心。

但花老爹叹道：“帝后姒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花爹爹，你陪在我身边多少年了？”她倚在凤塌之上，问道。

“回帝后，奴婢伺候您十年有余了。”

“十年了……”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又放低声调，说了一遍：“十年了……”

她又问道：“听说，你在宫外也有一儿一女是吗？”

“是，年纪较帝后您小一些，小女刚到及笄之年，养子年纪略长一些，也不过十六岁。”

“及笄之年么？”她想起了自己那些韶华的光阴，想起了那个比自己父亲年纪还长的男人，用不可一世的威严，碾碎了她，作为神女的尊严，从她的眼角一粒一粒地碎到了地上。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从噩梦中惊醒，洒进神殿内的光芒，幻做一把把利剑，一刀一刀地刺在她的肌肤之上，她被撕裂了，呜呜咽咽的哭声里，是那个男人心满意足地带着邪魅的笑。

“花爹爹，你知道对于天帝这样的男人来说，最好的药是什么吗？”自孩子死后，那个噩梦便不再困扰到她，新的伤痛长在了她陈旧不愈的伤口之上，泛出艳丽鬼魅的恩仇。

“回帝后，奴婢不知。”

“是神女。”仿佛神女这个身份与她无关，提起时，淡定、从容。“神女是冥帝修仙的活药引，他夜夜来采，才得他那神采奕奕的仙体。”

“花爹爹，冥帝成仙那日，便是我命竭之时。”她是神女，当然为自己占卜过，但是，就这样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