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道的维护者
言灵儿是正经的仙班出身,虽然现在被打落凡尘变成了一个狐妖,但毕竟还是知晓那些仙家的‘坏毛病’的。
譬如,法宝。
言灵儿见仇铭岳只给尧庚年画饼,心中不满,趁着仇铭岳惆怅且想转移话题之时,见缝插针道:
“喂,按照师门礼仪,我家尧哥拜你为师,你是不是得赏赐几件法宝傍身的啊?”
尧庚年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言灵儿,而对方对他眨眨眼睛,暗示看她发挥。
尧庚年虽然不理解,但尧庚年大受震撼——在他的认知里,都是徒弟孝敬师父,哪有师父先孝敬徒弟的?
但仇铭岳突然来了精神,他一拍额头,兴冲冲地对尧庚年说道:“好!念在你我师徒一场,为师今日就赐予你无上法宝一件!”
……还真有啊。
尧庚年愣愣的看着激动的仇铭岳,眨了眨眼睛。
只见仇铭岳手一翻,一块金灿灿的宝砖便出现在他的掌心中。
仇铭岳道:“此物自开天辟地之始便有,应天地间鸿蒙之气滋养而生,如今已有……。”
“这不不就是金砖么?”言灵儿的嫌疑溢于言表。
仇铭岳一更,二话不说就把它塞给了尧庚年。“总之,收好,不要弄丢了,有大用处!”
“有什么用?拿去卖了的话,能让你家徒弟三世无忧?”言灵儿一边嫌弃一边拿走了尧庚年手里的金砖,低头研究了起来。
仇铭岳却有些紧张地看着言灵儿,一反常态的说道:“慢点,慢点——哎哎哎,轻点!别摔着了!”
“这有什么可怕的。”言灵儿见自己终于拿捏到了这个该死的小银蛇,故意当着他的面抛了抛手中的金砖,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这又不是什么易碎的宝物,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仇铭岳紧张。
他的心差点就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好在尧庚年自从穿越后性情大变,人也沉稳了许多,他伸手从言灵儿手中接过了这块金砖,对着仇铭岳点了点头。“弟子谨遵师命,自当收好,请师父放心。”
仇铭岳这才长呼一口气,欣慰地拍了拍尧庚年。
“好,好,这才像个人嘛!”
言灵儿两眼一瞪,仇铭岳不服气地瞪了回去,二人对视半响,谁都不认输。
尧庚年也只能叹气,站在一旁等了一会,终于决定打破僵局。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您之前说您是守墓人,守墓人也能离开他要守护的墓么?”
仇铭岳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抿了抿嘴,低头看着脚下这片暗藏波涛的血河,良久之后才又笑了起来。
“没事,走吧,我家主人大概也不想我一直这么守下去的,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嘛。”
仇铭岳说完,刚抬手将脚下的血河向上扬起铺成一条路,就突然被两具干尸打断了。
干尸穿透了血河,染了一身的腥臭血污落在了三人面前,把言灵儿吓了一跳:“咦惹!这什么呀。”
这两具干尸身上的青衣……有点眼熟。
还没等尧庚年想完,就听他们头顶传来了一道苍老醇厚的声音:“是我清君门的弟子,尔等杀了我的弟子,是否该给老夫一个交代?”
“谁?”尧庚年察觉到了危险,将言灵儿护在身后,警惕地望向了头顶的——
“死鱼脸?”尧庚年脱口而出。
仇铭岳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人家那是半仙道长,什么死鱼脸……噗,沈无争,你听见了没?你徒弟终于有一个德很配位的昵称啦!”
柳沉舟的脸色有些绷不住了。
“昵称?修道之人,要什么昵称,胡闹。”沈无争风轻云淡地说着,一边带着柳沉舟落了下来。“仇铭岳,好久不见了。”
“对,的确好久不见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被欢迎呢。”仇铭岳笑眯眯地打起了招呼,看起来人畜无害。“今天是哪股邪风把你吹到我这送死了?”
沈无争脸色一沉,拦住了想要上前争论的柳沉舟。
“我要带走两个人。”沈无争看向了尧庚年与言灵儿。“他们是我找的祭品,无意间落到你这里。这样,你给我沈某三分薄面,把人给我,如何?”
“不如何。”仇铭岳上前两步挡在了尧庚年的身前,有趣地打量起沈无争。“你的祭品现在是我的徒弟,你要用我徒弟祭天,那我不跟你拼了,我还配为人师表么?”
沈无争听到这里,眉头皱了起来。
不好弄了。
柳沉舟也是长眼睛的,沈无争虽然一向表现的有礼且得体,但实际上还是孤傲的,放眼整个天下,不给他面子的人……都活不长。
可如今,竟然被这么一个白发小子给镇的直皱眉头。
这小子是谁?难不成就是之前他所说的,那个所谓的‘千年前的那十一人’中的一人?
那等逆天的存在,千年过去了,竟然还如此稚嫩?
柳沉舟想到这里,目光无意间扫过了自己身旁的护罩,却惊讶的发现……这脚下的血河,正在蚕食着这层看似无坚不摧的保护膜!
想到这里,柳沉舟立刻看向了尧庚年与言灵儿——奇怪,这血河为何不攻击他们二人?难不成是这仇铭岳从中作梗,针对我们么?
“师父,这血河在攻击我们。”柳沉舟对沈无争低声说道。“这小子是不是一开始就准备针对我们了?”
“与这些无关。”沈无争面不改色地低声回应道。“只是你我二人的功力很深,而你找的祭品只是凡人罢了,这就是冥洞的‘法则’。”
只攻击有修为的修仙者,却保护毫无修为的凡人,这还真是奇怪的法则。
柳沉舟虽然是清君门的大师兄,但这冥洞的地下他真是第一次来,又碰见了如此古怪的银发孩童,一时间也选择了谨慎行事,做了一次难得的乖徒弟。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见机行事罢。”
“什么?”
沈无争没有什么计划,他从落地开始,就做好了与面前这位银发少年背水一战的准备。
无论如何,作为清君门的掌门、亦是沈空冥的徒孙,他都不会让这里的守墓人再度入世——天道不可违,天道不可动,天道不可探。
清君门要守护的,便是这天道的高高在上。
仇铭岳自然也看出了这点,他倒是爽快,打了一个响指,这血河便涌出一条又一条血色的触手,裹挟着尧庚年与言灵儿进了滔滔河水之中!
“我知道你们沈家是怎么回事,你们沈家也知道我这是什么情况。”仇铭岳爽快地说道。“咱们也别磨磨唧唧了,亮招子吧。”
沈无争抬手,一柄漆黑的利刃便出现在了他的掌中,这利刃无鞘纯黑,内敛中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仇铭岳的瞳孔也化作了蛇瞳孔,弓起了身子,一条银蟒的虚影从他的脊背中脱出,缠绕在他的身上,嘶嘶的吐着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