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故国的公主

不知为何，冯恩有些想念伊莎女士了。

……

数千公里外，帝都——赫尔伯格，皇宫。

一个留着浓郁黑色长发和胡须的壮汉，在宫廷侍从的指引下，穿过一道又一道宫门，走在拜见皇帝罗伯特二世的路上。

那位年轻侍从言语有些谄媚，说道：“戴维大人，得知您来拜访，陛下很高兴。”

戴维不答话，只是静静地走路。

年轻侍从又说：“我听陛下提起，戴维大人才是莱顿家族最正统的继承人，可惜遭遇歹毒的兄长暗算。”

戴维依然沉默寡言。

年轻侍从继续说：“陛下很欣赏您推翻腐朽的旧莱顿，建立一个全新莱顿的远大理想，一定会帮助您的。”

体毛茂盛的戴维，如同一颗行走的大树，就是不说话。

年轻侍从就像树旁一只碎嘴的鹦鹉，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陛下会选取一个合适的时机，在荣光中册封您为莱顿公爵。”

戴维平缓的步伐稍稍迟滞，终于发话：“如果我成为莱顿公爵，那西迁冷迪兰的那位，算什么？”

年轻侍从笑呵呵道：“自然永远待在冷迪兰，如果陛下高兴，或许会另封一个新的爵位，比如冷迪兰公爵。”

“如果陛下不高兴，他什么都不算。”

“这样的安排，戴维大人不高兴吗？”

戴维难得地露出笑容，说道：“感谢陛下的厚爱。”

……

在一间光线稍稍昏暗的宫殿内，戴维见到了传说中的皇帝，罗伯特二世。

他是一位老人，头发花白，身材佝偻，懒散地依靠在软椅上，像是在小寐。

旁边放着香炉，浓郁的幽香弥漫整个殿内。

戴维闻到那幽香，精神有些昏沉，想要睡眠。

年轻侍从蹑手蹑脚地靠近皇帝，轻声呼唤道：“陛下，您心心念念的戴维大人到了。”

老皇帝在软椅上呓语几声，缓缓醒来，抬头用浑浊地目光上下打量起戴维。

片刻后，老皇帝用满是皱纹的老脸挤出笑容，挥手说道：“小伙子，早上好。”

竟然有些憨态可掬。

年轻侍从提醒：“陛下，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哦。”老皇帝抬头看向窗外，高悬天空的太阳，然后拍了拍脑门，“抱歉戴维，我睡过了觉，恐怕连午餐都忘记吃。”

年轻侍从忍不住，再次提醒：“陛下，午餐您已经吃过了。”

老皇帝眼睛瞪向年轻侍从，语气严肃：“我真的吃过午餐？”

年轻侍从不敢惹怒皇帝，连忙躬身行礼，说道：“陛下，是我记错了。您还没有吃午餐。”

老皇帝露出满意的微笑，说：“戴维，如果不介意，可否同我共进午餐？”

戴维直言：“陛下，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吃晚餐的时候。”

老皇帝愣了愣，说道：“这样呀，戴维可否提前和我共进晚餐。”

晚餐时，老皇帝一边嚼着食物，一边絮絮叨叨，毫无形象和礼仪。

一旁的戴维，在地宫中沉睡百年，同样忘记了用餐的基本礼仪。

两个粗鲁的男人，在胡吃海喝，甚至放弃了刀叉，就用手抓着肉排撕啃。

老皇帝是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似乎很欣赏对面那个同样不拘小节的汉子，呵呵地笑着。

他说：“你逃出莱顿时，还顺道救下我那位出访莱顿的使者，他是我的宠臣，我很感谢你。”

戴维擦了擦嚼肉的嘴，用平淡的语气说：“可惜他被人废掉了修为。”

老皇帝不自觉流下眼泪，“可怜的艾尔西比，陪伴我度过五十年，我一直记得他的好……”

一旁的那位年轻侍从，小声同戴维解释：“陛下执政尘世五百年，经历了太多离别，已经很少有亲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