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武卒卫首战义军

戏亭，古老相传，周幽王曾因宠褒姒，而烽火戏弄诸侯，导致当犬戎南下时，无人支援，在此被击败身死。

九月初，张楚义军西进到达此地后，周文考虑到自己一人孤军深入，就下令大军暂时扎营休整，等待后援。

另一边，知道情况十分紧急的蒙恬，收到扶苏的虎符后，便率领武卒卫一直星夜兼程、马不停蹄的急行军赶路。

一个停，一个走，没过多久，双方便相遇在这片古战场上。义军大营前，两军展开对垒，一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沉寂数日的张楚义军，集合战车数千，步军十万，身穿黑色袍服、外挂皮甲，在周文的率领下，张弓搭弩，严阵以待。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吹响后，身披重甲、头戴铁盔的武卒卫也缓缓列阵，漫漫黑色如同遍野的松林，阵势与义军大体相同。

两支军队，虽然实力非常接近，但风格却比较迥异：武卒卫背五十只弩矢，手拿着长戈或铁戟，腰带利剑，义军则皆持普通秦制长剑，战车也是军队常用。

骤然之间，义军鼓声号角大作，战车兵率先出动，步军紧随其后，跨着整齐的步伐，匀速逼近，喊“杀”声响彻天穹。

与此同时，武卒卫的牛角号也凄厉的响起，如山岳般的重甲步兵，傲慢阔步，恍如黑色海潮般，缓缓席卷而来。

终于两大军排山倒海般相撞了，若隆隆沉雷响彻平原，又如万顷怒涛扑击群山。一时间，密集箭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颤抖！

这是两支最为精锐的铁军，都拥有常胜不败的战绩和慷慨赴死的胆识。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平原都被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紧接着大雨磅礴，似乎是神明在怒斥战争的惨烈与血腥，为人类洗刷着罪恶的痕迹。

战场上，双方依旧扭曲、交织在一起，冷漠的挥舞着武器相互砍杀，消散的剑影不断在风中绽开，血雾漫天飞舞。

倒下的士兵，临死前，眼中浮现妻孩浅笑着的模样，而那还在继续搏杀的残兵们，内心深处只有绝望的呼喊在身边响起。

两边的余兵都已陨失过半，将领也在对峙中疲惫不堪，但武卒卫和张楚义军的终极决战，已经是血流成河的惨烈。

地面上，堆积如山的残体随处可见，一个个样貌狰狞而可怖，扑面而来的浓重气息，让人几乎随时可以昏厥。

在那战场的中心，身穿铠甲的蒙恬与那敌将周文杀成闪烁的光影，遥远的彼方是那崩毁的大营和地平线。

只见蒙恬轻轻的抬手，将剑向上一挑，划破周文狂烈而狠厉的剑招，略过对方肩膀，疾速闪电般对着脖颈砍去。

周文见状，立马将头向后方轻轻一仰，长剑从那双忧愁而精致的双眸上空横扫而过，化解了蒙恬凶狠的攻击。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对拼近百回合，厮杀得极为热烈，而他们的周围，则已经成为千上万死魂的海洋了。

在天幕倒映之中，凌乱不堪的平原上，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忘却了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儿，在田间勤恳耕作的妻子，以及家中枯萎了年华的双亲。

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已然困兽般大声咆哮，要与那恶敌同归于尽。不知过了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