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她到底是谁？

“我叫苏银巧，是你们连长覃天的女朋友。昨天他跟我说，今天县城开万人大会，还枪毙人哩，我赶早来看看热闹。”

“有路条吗？”

“我每次进城，没人问我要路条啊。你们的那个王班副，也认识我，不信你可以派人去问问他。”

班长还在狐疑，有个战士在他耳边悄声说：“班长，上次我和王班副一起跟着许琴他们在街上登记人口的时候，看见过这姑娘，当时她和连长一起在小食店吃粥哩。我看，她可能真是连长的女朋友……”

班长在苏银巧身边转了一圈，用手电筒朝街上晃晃，示意：“进去吧！”

苏银巧走过哨卡，樵夫看见她，忽然挥动双手哇哇乱叫。苏银巧回过头一看，有些惊讶：“哎，这不是山上砍柴的哑巴吗，他怎么啦？”

班长一脸无奈：“他在这里叽哩哇啦比划半天，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樵夫朝苏银巧又一番比划，指着染坊方向直跳脚。苏银巧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转告班长：“他是来给城里的染坊送柴禾的，天一亮染坊就要烧水染布，他怕柴禾送不进去，耽误了人家的生意，着急了。同志，他可真是个哑巴，靠打柴为生，石城周围十里八村的都认识他。”

樵夫指指自己，又朝四周比划一圈，竖起大拇指，点了点头。班长见他脸色发黑，一副憨厚的样子，又是个哑巴，同情地说：“行，既然有人认识你，那就不为难你了，进去吧！”樵夫朝班长竖了竖大拇指，挑起柴担，走进了街口。

天不太亮，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迹。苏银巧背着背篓走在街上，樵夫挑着柴担跟在后面，瞅瞅四下无人，一转眼，俩人都拐进了方顶山脚下的小巷子。

裁缝铺，覃月月还没起床，忽然听见后面有人轻轻敲门。从床上惊坐起来，侧耳听听，门外又敲击两下。覃月月穿起衣裤，悄悄走到后门边，贴着门缝朝外瞄了一眼，打开半扇门。

苏银巧从外面侧着身子挤进来。

覃月月把门关上，有些讶异：“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就进城啦？”

苏银巧象换了个人似的，不见了以前的乖巧温柔，两眼瞪着覃月月，脸露愠色：“你干什么，敲半天不开门！”把背篓放到床边，整理身上的衣裳。

背篓里钻出一颗蛇头，朝外吐着信子，蛇身慢慢溜出来，游向床上。覃月月站在床边，隐约发现床上游动着一条蛇，吓得花容失色，刚要惊叫出来，被苏银巧一瞪眼，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只剩下一双惊恐的眼睛睁得溜圆，仿佛傻了一般。

苏银巧不慌不忙，一伸手抓住了蛇头，掀开背篓上的遮蔽物，把蛇放了进去。

“你……你弄些蛇做嘛？”覃月月惊魂未定，不敢靠近床边。苏银巧不理她，伸手在背篓里掏出个东西丢在床上。

“你拿着这个，去蒋家洲的会场凑个热闹。”

覃月月急忙说：“你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说，不会让我抛头露面吗？”

“不是叫你去抛头露面，只是趁人不注意，把这个东西丢在地上就行了。”

“我只是个裁缝，又不会用这玩竟儿。”覃月月显然有抵触情绪。

苏银巧把那东西拿起来，指着上面的一个拉环，教覃月月：“看见没，只要用手指抠住这个拉环，轻轻一拉，再扔在地上就可以了，其它的你都不用管。”

覃月月跌坐在床沿，闷头不语。苏银巧也不看她，一阵折腾，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个年轻的后生，又背起背篓，拉开后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