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八章 意外生变故

排长坐在树荫下抽着烟，见哨兵带着覃天把鱼又挑了出来，瞪起眼喝问：“哎，你他娘的怎么回事儿，不是把鱼给收了吗，怎么又让他挑出来啦？”

哨兵讨好卖乖：“排长，这么多鱼，我让这小子通通给我们杀干净，省事儿。”

“那你倒是让他杀呀，又挑出来做嘛呀？”

“这边摆不开，上那边儿杀去。”

哨兵带着覃天走向另一个碉堡，排长斥责哨兵：“就你事多，快去！”

覃天跟随哨兵走进另一个碉堡，把鱼倒在地上，抄了把杀鱼刀，蹲在地上一边麻利地杀鱼，一边不经意地抬眼朝四周张望。碉堡分上下两层，墙边放着一架活动的简易木梯，方便随时上下。下面一层则开着几个地铺，旁边摆放着一堆弹药箱和几支俗称汉阳棒的老式步枪，但没见着什么重武器。

除了刚才进来的哨兵，其他人几乎都到旁边的碉堡看打牌去了。哨兵呵欠连连，一屁股歪在地铺上，一边看覃天杀鱼一边掏出一支卷烟，点燃了慢慢抽着。

覃天和他套近乎：“老总，你们怎么把铺开在地上，不怕沾上寒湿吗？”

哨兵吐出一个烟圈儿，斜眼瞪着覃天，“就你多管闲事，不开在地上，难道还开到天上去？”

“上面不是有楼嘛，开楼上不就行啦。”

“楼上架着重机枪，谁他娘的让你开铺睡觉。少啰索，快点！”

覃天不好再接着问，低下头，熟练地挥刀剖鱼。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二十多条鱼杀完了，拎着空鱼篓钻出碉堡，找点水洗了洗手，挑起篓子边往山下走边惦记着父亲那边，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红土岭那边，覃大贵挑着一担鱼，漫不经心地走在路上，不时吆喝一声：“卖鱼呀，大鱼，小鱼，桂花鱼，黄牯鱼……”

路边的人户不多，除了偶尔有人搭讪几句，几乎没见到什么人。覃大贵走走停停，来到国民党守军的阵地附近，找个地方放下鱼篓，假装在路边歇息，掏出烟荷包，坐在树荫下一边抽烟一边不经意地环顾四周。

一袋烟没抽完，旁边的树丛中突然钻出一对年轻男女，似乎受了惊吓，慌张地向县城方向跑去。

“啪，啪啪……”

后面突然响起几声枪响，一阵风追上来一队国民党兵。领头的一名军官看见覃大贵坐在路边，盯住他打量一番，挥舞着手枪喝问：“喂，卖鱼的，刚才有没有看见两个年轻人跑过来？”

“看见了，一男一女。”

“往哪儿去了？”

覃大贵猜测那一对男女被国民党兵追赶，肯定不是坏人，说不定是石城的地下党，要是被追上就麻烦了。于是假装热心，站起身朝另外一个路口指了指，“老总，他们朝那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