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不宜
秋鲤能够醒来,给了宁渊巨大的欢喜,且她虽然行动中带了点疏离,但脸上并无从前半分推拒他的模样,这在以前是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好事——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了宋公一命,变相的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福报,果然上天相当鼓励那些偶尔做了好事的人。
宁渊端起茶碗的时候,心中还在想着,以后还是要继续、偶尔做点好事的。
“接下来还要劳烦宋公,鲤儿的身子仍旧虚弱,如何调养都听你的,若需要药材尽管提。”宁渊开门见山,一点废话也没有。
“这是自然,老朽晓得好歹,只是……”宋老头儿话音一顿,抬头看了眼宁渊。
“我视先生为知己,有话但讲无妨。”
宋公听罢却狠狠的叹了口气,“不是老朽妄自菲薄,实在是她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一二年之内,不宜有房/事。”他眼睛又没瞎,自然明白宁渊的心,可是要想将小鲤鱼治好,他尚未有十成把握,只能尽力而为,若是其中宁渊非要那啥,无异于火上浇油、火中取栗,十成把握连两成都剩不下了。
宋公说完,默不作声,等着宁渊发难,半响,抬头一看,顿时惊悚了:尼玛,我不过说了句房/事,你脸红个什么劲呀!心狠手辣的人装纯情,嘁!
宁渊憋了半天,总算在再次端起茶碗之前,低低的哼了句,“知道了。”
宋公也不敢多呆,生怕惹起火来,他老啊老的,可不敢充当灭 火队,只是自己那碗毛尖有些可惜——刚才他过于陶醉,才喝了一口。罢了,还是小命要紧。
宋公才回到自己的药舍,宁渊的谢礼也跟着来了,一大包极品毛尖,连同一套薄胎淡青釉的龙泉青瓷茶具,宋公顿时觉得,人生好饱满、好幸福、好有冲动哇!
宋公走了,宁渊没有直接回内宅,而是打发人去问秋鲤睡醒了没有。不多时有仆人来回,“娘子尚未醒。”他也不回了,就在书房静 坐,准备规划一套说辞,好教她认定他们是夫妻的事。先前秋鲤未醒,一切均不可知,他每日焦躁难静,实在分不出精力来想这个,现在总算有了
个好的开始,这样一来,如何自圆其说,就成了当务之急。
左思右想了许多,在几套方案中挑挑拣拣,选了最满意的一个出来。
只是,宁渊辛苦想的方案还没用上,秋鲤便病了,失忆前她的身子骨就很糟糕了,常年药不离口,醒来后,也就精神了那么半个时辰,然后就开始发烧盗汗。
偏侯府那边传信,宁渊出了门,内宅中宋妈妈不敢自专,着扣儿看好了娘子,她火速的去前院的药舍请宋公。
又打发了机灵的小厮云来守在侯府大门外,最好能借机传个信,传不了的话,守株待兔也行云云。
宋公探了脉,心头一动,又让宋妈妈掀开帘子,看了看秋鲤的面色。
“不妨事,我先开副方子,退了热再说。”在花厅写了方子,又嘱咐宋妈妈,“药先泡半个时辰,然后中火熬上一刻钟……”
若是宁渊在,定要看一番方子的,宋妈妈识字不多,只看到方子上有当归、党参、黄芪等俱是她知道的常用药材,这才放下心来,她不得不小心,她的主子是宁渊,但是她一家的前途却都系在娘子身上,娘子不能有万一。
宋大夫的铺子就在前街,宋妈妈走角门,亲自去抓了药来。这宅子落在宋大夫名下,为了避人耳目,使唤的人手便有些捉襟见肘,许多事宋妈妈不得不亲力亲为。扣儿年纪小,伺候人的经验也不多,胜在机灵勤快,可一些大事,宋妈妈还不敢让她直接上手。
西宁侯府。
三小姐宁静妩生前居住的三香园里一片素白。
三小姐的两个大丫鬟珍珠和碧玉正跪在一个火盆旁,低低的抽噎着烧纸钱。三小姐生前病弱,喜欢那些活泼健康的丫头,为此伺候她的几个丫头素日里都是好颜色,只是自从三小姐去了以后,不过短短几日,两个大丫头便迅速的消瘦了下来,仿佛脱了水的白菜一般。
三香园隔壁不远是侯府世子宁渊的励勤院,虽然几步路的距离,却是内院外院之分。此刻励勤院的书房里,宁渊正在跟顾衍对峙。
二人原是好友,一个清冷俊美,一个温润如玉,并称帝京二明珠。
不过,当下的
两颗珠子却各不相让。
“静儿生前最爱侍女珍珠和碧玉,二人闯祸后她多次回护……静儿去后,家母痛不欲生,病倒在床,还望渊弟能割爱,让我或带了珍珠,或碧玉,既是替静儿照顾她们,也能家母一二……”顾衍本来温润的眸子黯淡无光,整个人一副“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伤情模样。
宁渊对顾衍称呼三姑娘闺名一事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要作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顾兄,实在抱歉,三妹去前,珍珠和碧玉已是自由身,只是她们主仆情深,因此才留在府里甘愿为三妹守孝,她们两个实属贵客,愚弟不能做主,否则三妹岂不是要怪我?再者,非小弟古板,姑娘家的闺名珍贵,顾兄以后还是直呼三姑娘才是。”
第五章喂药
秋鲤昏昏沉沉的在无边的黑暗里沉浮,她的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团团的黑,孤单,寂寞,恐慌,使她浑身,退烧后不久就又升了起来。宋妈妈心里着急,行动却毫不含糊,按照宋公的指示,为她擦拭手脚,按摩脊背。只按到秋鲤脊背上出了汗,她才缓了一口气歇了歇。
被宋妈妈打发到西宁侯府门口守株待兔的小厮叫云来,十五六岁,一张嘴又甜,人长的也清秀,等了半天不见宁渊出来,只能自己想办法。
前门的门房是绝对不会搭理他的,还是到后厨的偏门去看一看。
云来出门的时候,宋妈妈从袖袋里摸了一把钱给他,云来便买了两包瓜子儿做零嘴,在偏门这里赔笑脸,说是来找自己的表哥叫云喜的。
看守角门的人,斜眯着右眼,双手抱胸,“云喜?没听说过有叫这名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