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祸起后宫
皇族,总是自带光环,乃一国之中最尊贵的一族。天生就可享受荣华富贵,坐拥锦衣玉食。
但皇族,也意味着随时会卷入宫闱之争,在权欲的幻海中沉浮,就算是想置身事外,也很难逃脱权力漩涡的裹挟。
耶律余洪其实从未贪恋过权位,尤其是在练成般若奔雷掌之后,他早已将武学视为毕生之求。而且,他本就有爵位在身,衣食无忧,生活条件优渥,一心只想潜心武学,成为一代宗师。
只不过是父命难违,他才不得不在抚南司任职,辅佐继任抚南司都详稳的兄长耶律余都。
自抚南司创建以来,这间秘密机构一直是由耶律德未的子孙执掌,历代主官皆为耶律德未的后代,如同世袭爵位一般。
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抚南司关系着辽国命脉,一直直属于大辽皇帝。对于如此重要的机构,辽皇自然不放心交与外姓人,所以一直由耶律皇族主持。
也正因如此,身为皇族一脉的耶律家也一直处于大辽的权力中心,即便是如耶律余洪这般无心权位之人,也很难独善其身。
大辽天庆年间,当天祚帝登上皇位,成为辽国新一代皇帝之时,曾经雄霸燕山南北的大辽国其实已经日渐势衰,国运将尽。
当时,女真一族已经在白山黑水间崛起,逐渐摆脱大辽的奴役,成为北方一支新兴的力量。
在天祚帝登基之后十余年,女真人建立的金国不仅已经和辽国分庭抗礼,而是已逐渐占据上风,在宋辽金三足鼎立的局面中渐成一家独大之势。
国运将衰,往往是外忧内患并起,对于辽国而言,也很难逃过这般宿命。
就在女真人于外虎视眈眈之时,辽国内部也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一场巨大的动荡终于因为皇储之争而彻底爆发。
在天祚帝的后宫,元妃萧贵戈和文妃萧瑟瑟是最得宠的两位妃子,而二人身后所代表的势力也足以左右这个王朝的命运。正因如此,两位皇妃所生的皇子也不可避免地卷入了皇储之争。
其实,这场宫斗双方的势力差距颇为悬殊。
元妃的兄长萧奉先时任北院枢密使,他的两个弟弟保先为东京留守,嗣先为东北路都统,皆是位高权重,手握重兵。皇上对萧家人自然是颇为倚重。
而文妃萧瑟瑟虽然亦是皇族出身,其妹其弟皆和皇族联姻,妹夫正是抚南司都详稳耶律余都。但和元妃一门相较,其实权和地位皆不可同日而语。
但文妃所生的皇子、晋王耶律敖卢沃不仅是长子,且武艺高强,为人仁厚,素有贤名。这令他被朝中不少大臣视为储君的最佳人选。
其实,耶律敖卢沃本无意争夺储君之位。
辽国自立国以来,虽一直学习汉文化,并借鉴汉人制度确立了皇位继承制。但自开国皇帝耶律阿保机开始,辽皇的皇储制度就从未遵循过立长不立幼的中原传统,而是能者居之。
所以,耶律敖卢沃虽然身为长子,却并没有成为储君的法统依据。但他的存在依然被视为对皇储之位的最大威胁。
尤其是在元妃之子、秦王耶律定和他身后萧氏一族眼里,耶律敖卢沃就是他们夺取皇位的首要障碍。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平民臣子尚且如此,何况是关乎皇位之争。
于是萧奉先兄弟三人与元妃密谋之后,率先发难,诬陷文妃与其子一直在暗中密谋篡位。还言之凿凿,称耶律敖卢沃欲效仿当年的唐皇李世民,发动兵变,弑兄逼宫,夺取皇位。
一时间,“谋立晋王,尊立天祚为太上皇”的传言不断传到了天祚帝耳中,而元妃则借吹枕边风之际,向皇上哭诉“自己与儿子恐命不久矣”,继续扇风点火。
天祚帝果然信以为真,旋即下旨清剿“谋乱”一党。可怜,文妃蒙冤被赐死,其弟驸马都尉萧昱,其姐夫耶律达葛里则被斩首。
作为被认定的乱党一脉,耶律余都和耶律余洪自然也在被清剿之列。幸运的是,耶律兄弟当时统兵在外,这才逃过一劫。
闻听天祚帝听信谗言,诛杀良臣,耶律余都一怒之下,索性率部降了金国。
而耶律余洪其实当初并不赞成降金,他还曾想过只身潜回上京,面见天祚帝,直陈冤情。
不过,一条消息很快又从上京传来:耶律家满门被抄杀,老幼妇孺皆无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