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倾城之恋
夕阳西下。
一行人离开了潜溪寺。临近黄昏乘船游荡在江面上。
一盏茶的功夫,远处江面出来一阵钟鸣鼎沸之声,几人细细地侧耳聆听,钟声愈发的犹在耳畔。
不空禅师激动道:“不远处应该是白马寺了”。
李白也喜出望外,几个人远眺着白马寺方向,心驰神往地划船而去。
正当此时,原本寂静的江面上突然伴随着一道电闪雷鸣,整个江面被炸开了惊天漩涡,龙卷风与天相接,江面上惊涛骇浪,小舟摇曳不止,随风飘荡,漩涡和龙卷风中奔雷涌动嘶吼,急电如风穿梭,几人吓得惊慌失措,死死地抓着桅杆不曾松手。
又是一阵巨大的惊雷闪电,忽然从龙卷风中飞出一匹白色的骏马,遍体通白,背生双翼,四蹄如风疾驰,身影如鬼似魅,一双大雪翅呼啸间,狂风急骤。
李白惊讶道:“你们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异口同声道:“天马”。
几人紧盯着龙卷风中的天马,李白再细细端详,天马背上驮载着一人,一袭白衣飘飘,远看与天马难以辨别清楚,蓦然天马一声鸣叫,马蹄声碎,打破龙卷风安静,此刻所有人这才看的清晰,天上是一位白衣女子,衣袂飘舞,白发如雪,面若皓月皎洁,双眸如空谷阴郁,肤若凝脂,腰环玉佩,隐隐散发出幽兰清香,如雪靓丽,似花的芳香馥郁,素手玉指,飘然轻举,仿佛行云流水般荡涤心灵的空寂。
就在天马停下一瞬间,白衣女飘身落下,浅浅一笑,施礼道:“见过公子”。
李白满脸通红的指了指自己,花美香儿不悦道:“你又走了桃花运了”。
崔颢激动道:“敢问仙子从何处来?”
“我是洛神”。
“洛神”,李白和崔颢惊声道。
花美香儿好笑道:“不就是洛神吗,有必要这样激动”。
不空禅师还是无动于衷,但是眼角还是不由地瞥了瞥一眼。
李白笑道:“原来是洛神仙子,不知道你此来所为何事?”
洛神仙子湿润了眼眶,红了双眸,李白举足无措道:“敢问洛神仙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吗?”
一阵久久地沉默,只有漫空惊雷闪电在狂啸沸腾,天马也是一声尖鸣,凑近洛神仙子跟前,四目相视,洛神仙子轻轻地抚摸了天马额头,就像爱抚一个婴孩一样,深情款款地不曾放手。
李白看在眼里却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但又不好当面直言,只能压抑在心头。
洛神低声道:“其实这白马是一个人”。
“一个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免陷入沉思,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洛神仙子看向天马,弱弱道:“他是曹植”。
“曹植”,李白和崔颢惊讶道。
天马忽然仰天哀鸣数声,李白不解道:“曹植是东汉末年建安时期的大才子,他怎么会是天马?”
崔颢也困惑道:“曹植文采斐然,旷古绝今,天马怎么会是曹植?”
……
一来二去,洛神仙子见其难以置信,只好正视道:“他真的是曹植,当年官渡之战后,我与他洛水畔相遇,一见如故,彼此倾心相许,长安城下,二人饮马江湖,仗剑天涯,洛河江畔,许下海誓山盟,共结连理,相守到老,却不料造化弄人,他征战在外多年,等到再次相见,却已是物是人非,我成了他的嫂嫂,相见却不能相认,只能一心恪守伦理纲常,之后在铜雀台我成为了魏王妃,他却已是阶下之囚的临淄侯,没过几年就郁郁寡欢一命呜呼,一副残躯最后葬身在洛河中,凭借着心中的念力和怨气化为一匹天马,一直等候伊人归来,文帝知晓此事,赐我三尺白绫,血驱泥塑封佣在白马寺内,永生永世不得踏出白马寺半步,天马与我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相守,唯有千年难得一见的洛河神异,我们才能相见一回,唯有打破佣身,我们才能相守永生永世”。
“什么是洛河神异?”李白困惑道。
洛神仙子道:“相传洛河神异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象,也就是天狗食月,此时天地之间阴阳失衡,五行相悖,它可以冲破世间一切,值此之际我才能逃出白马寺与天马相见,我求你们把我的佣身带出白马寺”。
话音未落之际,洛神仙子伏膝跪地,泪花滚滚地流淌,天马也是收起翅膀伏下前膝,低下马首,泪水滴滴地流下。
李白见状有些不知所以,但看到二人至死不渝的爱情,义正言辞道:“我答应帮你”。
哭笑不得洛神仙子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话音一落,月食刚过,洛神仙子残魂随风而逝,不见踪影,天马长长地嘶吼一声,无尽地哀嚎却是无声地回应,天马振翅一跃,在空中不由地盘旋良久。
一行人也哀伤不已,想不到他会如此痴情。
李白大喊道:“我去白马寺帮她逃出俑身枷锁”。
天马在几人周围盘旋一圈,之后消失在茫茫江面下,唯有那天狗吃剩下的月光,冷风习习,吹皱的众人眉头不由地舒展不开,遥望着远处的白马寺,一道莫名的哀愁无端地涌上心头。
小舟飘向白马寺方向,不知何时几人已是在船舱呼呼大睡。
第二天船靠在岸边良久。
花美香儿询问路人:“前面是哪里?”
“白马寺”。
上了岸后,李白和崔颢在前,唯有花美香儿踟蹰不前。
忽闻耳畔传来一阵清晨钟声,顿时江畔众人全部停下脚步细细地侧耳聆听。
一行人走了没有多远,神都洛阳城外周遭清溪萦回,水声潺潺,临山建馆,依水而居,挖湖开塘,周围几十里内,楼榭亭阁,高下错落,江水穿流其间,鸟鸣幽村,鱼跃荷塘,洛阳人身穿绫罗绸缎,身戴珠玉玛瑙,往来不绝,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很是享受现在惬意生活。
恰逢风和日暖,桃花灼灼,柳丝袅袅,楼阁亭榭交相辉映,蝴蝶翩跃飞舞于花间,小鸟啾鸣,对语枝头。
此刻前面人群沸腾很是热闹,李白等人随着人流追去。
刚没走几步,只见一座寺庙前站满了围观人群。
李白询问路人:“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大家如此着急?”
“听说昨晚白马寺出事了”。
有人道:“听说白马寺大殿内的佛像突然流泪”。
继续有人道:“看来这白马寺也是不太平,难道世间有什么不鸣的冤屈”。
……
面对路人的七嘴八舌,李白急忙上前查看一番。
等到了白马寺跟前,人山人海的拥挤不堪,根本挤不进去,只能待到人群散后再一探究竟。
日过当头,烈日灼心。
人群此刻才缓缓地退去,一方大门上书写着三个鎏金大字:白马寺,青砖绿瓦红墙,门前左右屹立着两匹石马,大小和真马不无两样,雕刻的栩栩如生,一派佛家重地庄严肃穆景象。
李白笑道:“大汉第一古刹伽蓝寺,遥想当年摄摩腾和竺法兰在此译出第一部梵文经书《四十二章经》”。
崔颢呼之欲出道:“伽蓝寺是佛教祖庭,我等有幸来此走一遭也不枉此生,更何况我们还有更特殊的事情要办”。
李白猛地想起洛神仙子临走前的恳求,一行人不敢耽搁片刻直接进的里面一探究竟。
刚一踏进白马寺的大门,顿见大殿之内的蒲团之上打坐的沙弥们诵念往生经文,木鱼声声,梵音隆隆,犹如排山倒海般淹没向几人。
走了没有几步就被小沙弥拦在门口,李白询问:“小师傅你这是为何不让我们进去?”
小沙弥双手合十道:“现在正是礼佛之时,方外之人不可打搅,待到礼佛完毕我再引领施主拜佛烧香”。
见状李白也不敢强行硬闯,毕竟佛门重地不可造次,之后在小沙弥带领下来到一所禅房内歇息片刻,随后掩门而去只剩几人,闲来无事的李白坐立不安,出的门口,在寺院之中闲庭漫步,走了没有多久,前面显现出一方假山,乱石堆砌地周围有一个极小的入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李白很是好奇,刚要抬脚上前,不料后面走来一人,有礼道:“施主,我是本寺的住持,此地万万不可擅闯”。
回过头的李白这才看的清楚,原来是一个慈祥和睦的老和尚,手持念珠,脖颈带着一串佛珠,身披锦襕袈裟,李白歉意道:“对不起大师,是我对白马寺充满好奇,所以想进去随便看看”。
嫣然一笑的住持道:“施主,请随我来,这白马寺可不是方外之人所能擅闯之地,还是让我带你到处游历一番”。
两人正谈话间,从远处走来不空禅师,见到白马寺的住持两人同时施礼。
不空禅师道:“白马寺乃是中原第一座古刹,今日有幸来此,真是佛祖保佑”。
住持回道:“善哉善哉,敢问大师从何处而来?”
“我从西天狮子国而来,特意游历东方天朝,目睹大唐佛法求取真经”。
双手合十的住持笑道:“大师不远万里从天竺而来真是一路辛苦,今日有幸来到本寺,我定要与大师探讨佛法精妙”。
不空禅师回礼,而后在白马寺住持的带领下几人朝着大雄宝殿走去。
还没踏进大门,白马寺的僧侣全部去而复返,尤其是看到西域高僧驾临,纷纷聚集在门口围观。
住持和不空禅师坐在佛像之前,二人相视一笑,盘膝坐下,手持念珠,不言不语,双眼微闭,口中低声念着梵文诵经,李白和崔颢不解,二人为何如此,其他一干众僧看的明白,佛家讲求的是参禅悟道,唯有静心礼佛才能参透佛法的精妙。
一炷香烧完了,二人还是纹丝不动,李白有些不耐烦了,看着二人面对着佛像,竟然岿然不动,不免心烦意乱,毫无心思的离开了大雄宝殿,僧侣们还是仔细的旁观,丝毫不敢发出半点声音,生怕惊扰到二人的清修。
李白等人离开了大殿后,在白马寺观赏开来,面对中原第一古刹,不免充满了好奇,尤其是洛神仙子的嘱托,丝毫不敢懈怠,时不时的注意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