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步棋

凤三倒有些受宠若惊，能跟着段祺瑞去张家迎新娘，这可算是段祺瑞给他大脸了，这跟在段祺瑞身边也算是能瞧见徐南口中那些大人物了。

和段公馆安安静静的不一样，这张佩蘅的爷爷是江西巡抚，即使嫁做继室，也算是嫁女儿的大事，又有袁世凯夫人作保，自然身份不一样。段祺瑞也给了面子，十里红妆一样不差。凤三跟着段祺瑞身旁送新娘上了花轿，人群前头还有个穿着时兴的洋花样妇人，与张家人穿的很不一样，那天在门口等宏淑见张小姐时，凤三就记得她带着这么差不多的，想必这个人便是袁世凯的夫人。送新娘子到了府，凤三又陪段祺瑞在门口等人，客人已陆陆续续地到了大半段祺瑞却还在门口等着，里头的人虽然也聊着但也没有人入席，倒是有不少人到了门口和段祺瑞站在一处等着。

远远地先是来了两队列枪的兵，过了一会儿才有马蹄声渐渐传来，凤三不妨被推了一把，一回头这门里门外已都围了人，这阵仗凤三也不必猜谁来了，能如此引人注目的若不是宫里的，便是今年这异军突起的大红人：李鸿章过世后暂代直隶总督兼这北洋大臣的袁世凯。如今街头巷尾谁人不晓得，便是同这位红人沾上了个同性也算是件喜事了，谁知道八百年前是不是一家人呢，果然，这马还没到跟前，凤三先是听到一阵豪爽的笑声。

“哈哈哈哈，芝泉我来晚了，今日你的大好日子我却迟到了，实在是对不住。”

段祺瑞亲自过去迎他。

“正好，现在便是吉时。”

“哈哈哈哈，这可巧了，今日你和佩蘅大喜，我这一下倒是又占了你的辈分，也不能白来，叫人备了些小意思。”

袁世凯说着挥了挥手，身后的人抬着一箱箱东西进段公馆，先是不看前头沉甸甸的盖着的箱子，后头的担着的皮毛皆非凡品，狐狸毛是水光油亮，流水一般地往段公馆里抬。段祺瑞也不推辞，只告了谢与他一同进了里头。袁世凯与段家的人也甚是熟悉，见了段祺瑞的母亲又问好，熟络地很。

只是新娘子出现了片刻后便和段母一同离去，院子里成了男人的天下，整个院子自袁世凯到便围了一圈的的兵，再看宴席里坐着的人大多是着军装之人，众人三三两两地分散着站着，段祺瑞与袁世凯正在讲话，自然没有人敢上去打扰，周围人的声音也没有离开这两个人，虽然更多的是围绕着那一个人。

“听说这袁世凯已然任了直隶总督之职了？”

“是呢。”

“那这醇亲王府没意见？”

“哪儿能没意见，要不他如今领的是暂代之名呢，闹得厉害，这才未领实授，醇亲王一早就保举了冯家的。”

“宫里的没准？”

“这直隶总督是什么位置？你也不看看如今的天，这也是谁都能坐的？没有点本事怕是屁股还没坐热头都没有。”

“这话对，且不说这朝里闹“维新的”，外头还有些个要叛乱的革命党，就是那些个什么英吉利、日本人，哪个是好相与的，醇亲王倒是想保举冯家的，冯家的除了有些个几朝重臣的家底哪有本事和袁世凯一争，宫里的上头看着可不比谁都清楚。”

凤三剥落着花生，把一手的壳随手放在了某张桌上，又抓起一把，继续在人堆里荡着，耳朵边上一个接一个的消息，让他不想听也不行。

“那这醇亲王府可算是和袁世凯这有算不清的怨了，难怪今日竟不见一个醇亲王那边的人。”

“谁不知道和袁世凯和段祺瑞什么关系，如今他又娶了这义女，可不是亲上加亲了。”

“哎你说今日这王统领家怎么没来，平日里不是总见他们三人一块儿。”

“别提了，王统领那个宝贝孙子叫赫之的不是被送到营里去了，偏巧冯家的也去了，又在那儿闹，这不是去逮人了，这两日也赶着快回来了，不然今儿这么大的日子早到了。”

“哟，那这会这宝贝赫之怕是要吃苦头了吧。”

“吃什么苦头，你可不知道，这王统领家的动不得冯家的，这可指着他家孙子给他出气了，俩老头天天在朝堂上闹，这部前些日子又为了醇亲王府的事儿闹着。”

“哈哈哈哈，还有这种事。”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