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先开枪谁先死

不出龚道和舒尔茨的意料，蒂亚戈被揍了。

赤手空拳的他刚刚站定，就被人用鞭子直接抽中了脸颊，皮肉瞬间撕裂。

紧随其后的是身体被绳索给套住，然后在套黑的汉子用力拉扯下直接摔倒在地，并随着马匹的奔跑而被拖在地上滑行。

还有鞭子不断的抽打过来，整个过程中蒂亚戈根本来不及说话，这些人也完全没有想要听他说话的意思，因为这些人都看到了那些堆叠在一起的白人尸体，也看到了蒂亚戈脸上的R字逃奴印记。

或许，真正让他们不满的是蒂亚戈这个逃奴，穿的衣服看起来并不便宜，大蓝色的礼服还有白色的领花装饰。

这是你们黑人应该穿的衣服？

痛苦不已的蒂亚戈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放下枪。”

终于停下来的他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苦，看到了被包围起来的舒尔茨和龚道，在被几十把枪指着的情况下，这两个人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惊恐的表情，有的只是愤怒和不甘。

是因为自己吗？

蒂亚戈内心却没有半点被打的愤怒，长这么大他早就被打习惯了，有的只是对龚道的愧疚：龚先生那么相信自己，自己却把事情给办砸了，为什么舒尔茨可以用法律来沟通自保，自己却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呢？因为这里是南方，南方的法律不会保护自己，以及更多像自己一样的人。

“我放下了，所以我能说话了吗？”

舒尔茨已经高举双手，脸上的愤怒消失不见变成了一脸平静。

“你已经说话了。”治安官斥责出声的时候，目光却紧紧的盯着龚道，因为龚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没有放下枪，腰间的两个枪套里是装满了子弹的转轮手枪。

能够瞄准龚道的人，手中的枪口也都指向了龚道。

舒尔茨注意到这一点赶忙说道：“我是舒尔茨，一个赏金猎人，官方合法注册的赏金猎人，这位是我的搭档，同样是官方合法注册的赏金猎人龚先生。是的，我们是合法的，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可以从兜里拿出我们的身份证明。”

一触即发的冲突因为这番话而暂时偃旗息鼓。

治安官看向了舒尔茨，注意到舒尔茨的身上并没有枪套，刚才拿在手里的枪也已经仍在了地上，于是强忍着周围那些白人尸体带来的愤怒。

“我虽然很介意，但我允许你拿你的身份证明。”

“好的。”

舒尔茨慢悠悠的把手伸进了兜里，这个举动让气氛又缓和了些许，而随着舒尔茨缓步走到治安官的马前，在枪口环绕的情况下将身份证明递交给了治安官，气氛又有些许的缓和。

可依然很紧张。

“他的呢？”

“我来拿。”

舒尔茨小跑来到了龚道身边，用眼神疯狂示意之后缓缓伸手，拿出了龚道兜里的身份证明。

表情很平静的舒尔茨在完成这个举动的时候，脑门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因为他实在是不能理解龚道的性格。

有些时候能讲大道理，有些时候很配合，但有些时候又冲动的无法理解。

好在这个时候龚道很配合。

两张身份证明都被放在了治安官的手里，治安官并没有直接确认这两个人的身份，但也忽略了这个话题直接问道：“这个逃奴和你们是什么关系，那些人又是谁杀的。”

从这一点来看，治安官似乎已经确认了这两个人都是赏金猎人，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警长却皱起了眉头，握着枪的手更加用力了。

舒尔茨也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他不是逃奴，他叫蒂亚戈，是我们合法买来的逃奴，但我们却放弃了他作为我们奴隶的权力，给了他自由人的身份，所以，能先让他起来吗？”

周围的人都愣了一下，治安官目光闪烁之后挥了挥手：“先放了他。”

蒂亚戈终于能够起身了，没工夫管自己身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快步走到了龚道和舒尔茨两人的身旁，他脚下就是他刚才放在地上的枪，这个位置让他能够随时拿起枪。

“这些人都是我们杀的，因为他们要来杀我们。”舒尔茨语速极快但吐字清晰的介绍起了情况，周围人的表情变的越来越复杂。

大概情况说完之后，舒尔茨补充道：“在我们让人去你们镇上报警的时候，为了避免治安官和警长或者镇长不在的情况，我们还让人去了隔壁镇报警，幸好你们来的很快，不然要是突然下大雨的话，那这现场就没法保护的那么完整了。”

这是威胁，也是事实。

现场其实很重要，比如治安官现在已经确定了舒尔茨说的话都是真的，正常人也都会相信舒尔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