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代

洛佩兹踏进这座小教堂时，此地的狂风反倒平息了下来。

他先前将狂风送进教堂，就是为了感应教堂内部的情况。而他也确实感应到了两个人的存在。

一具尸体，一个活人。

可就在他亲临教堂的前一瞬间，那个活人却从他的感应中消失了。

走进教堂以后，他也没有看见那人的影子。

“对方难道是隐魔的化身不成？”洛佩兹皱眉。

“别说隐魔化身，就算是隐魔本尊，只要来过，也不可能连一丝神力的痕迹都没有。”

他再度放出感应，探查之风吹遍了教堂及其附近的每一个角落，却依旧一无所获。

他将目光放到门边的尸体上。

事关重大，不得不消耗一枚“那个”了。

他长袖一挥，袍中飞出一张蜡黄色的纸片，借着精妙的气流，轻薄的纸片在空中纹丝不动地悬浮。

这是风之主洛佩兹引以为傲的本事。

“借用一下你的力量吧，魂之主。”

气流拖着纸片缓缓移动，最终令它落到死者的额头上。

那纸片刚与肉体接触，便像是融为一体般沉了进去。

下一秒，死者的灵魂被抽离剥夺了出来，半透明的灵魂体在睁开眼睛看清事物后，便连忙向洛佩兹跪拜。

“多余的礼仪就不必了。”洛佩兹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献祭了自身生命向我传来紧急讯息，想必一定是遇到了很有价值的目标吧？”洛佩兹意味深长地看着灵魂。

那灵魂连忙磕头称是。

“如果是那样，你的灵魂会有一个好归宿的。”洛佩兹说道，“好了，快说说你的目标吧。”

“大人……”灵魂诚惶诚恐道，“我遇到了初代。”

“什么？！”

“初代”这个字眼，让洛佩兹一贯冷静的表情化作惊涛骇浪般的震惊。

“德·洛佩兹大人……”

这声恐惧的呼唤让洛佩兹恢复了平静。

“如果你遇到的是初代，那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在死前向我传讯么？”

“大人，我以我姓氏的荣誉，和我仅剩的灵魂担保！那个青年人绝对是初代！只是……”

“说下去。”

“只是他的表面实力与一个普通人无异，倒不如说，他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他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神性……”

哪怕这可怜的灵魂愿意以一切担保，洛佩兹依旧觉得匪夷所思。

与普通人一样，没有神性的“初代”？

“继续说，”洛佩兹眼里闪过阴沉，“你是如何遇见他的？”

“就在大街上，大人。我一眼就看见了他，但我马上就发现他身上没有一点神力。我虽然也是个普通人，但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于是我埋伏起来……”

“什么！”洛佩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暴怒，“你不第一时间以死传讯，还想着贪功冒进？”

灵魂立马被吓得脸色惨白。真正的恐惧之下，他只得跪倒在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要洛佩兹大人愿意，哪怕他已经死了，灵魂也不会有好下场。

“是我看走眼了……大人，直到那青年复活，我才知道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复活？你是说，那个初代被你‘杀死’了？”

“大人，我不过是用手枪打穿了他的胸口而已……我看到他平安无事地爬起来时，就开始运行传讯仪式了。”

一旦恢复了一丝勇气，灵魂便将辩解之言穿插到字里行间。事实上，为了给自己开脱，他还编了个小谎。

那就是：“传讯仪式”其实是在他追到教堂后才开始的。

至于洛佩兹，他表面上十分生气，内心却非常复杂。

他知道，普通人以死为代价传出的讯号，只能标记当时的地点，却无法附带任何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