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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九章 我来拿两样东西(万字章、七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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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一翁道:“你要比兵刃?那也好。”

  右足在地下一顿,叫道:“取来!”

  话音刚落,两名绿衣童子便奔入内室,出来时肩头抗了一根长约一丈一尺的龙头钢杖。

  尹克西等都是一惊:如此长大沉重的兵刃,这矮子如何使用?

  但见潇湘子理也不理,伸手从长袍底下取出一柄极大的剪刀,说道:“你可知道这剪刀用来干什么的?”

  众人见了这把大剪刀也没觉得太过稀奇,金轮法王更是不屑一顾,自己的金轮与小龙女那白绸小金球哪一样都比他这剪刀奇怪多了。

  樊一翁接过钢杖,在地下一顿,石屋大厅极是开阔,钢杖一顿之下,震出嗡嗡之声,加上四壁回音,实是声势非凡。

  潇湘子右手拿起剪刀,手指尽力撑持,方能使剪刀开合,叫道:“喂,矮胡子,你不知我这宝剪的名字,可要我教你?”

  樊一翁怒道:“你这般旁门左道的兵刃,能有什么高雅名字?”

  潇湘子哈哈大笑,道:“不错,名字确是不雅,这叫做狗毛剪。”

  而后又道:“我早知这里有个长胡子怪物,因此去定造了这柄狗毛剪,用来剪你的胡子。”

  马光佐与尼摩星纵声大笑,尹克西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只有金轮法王端严自持,和那谷主隔坐相对,两人竟似没有听见。

  樊一翁提起钢杖,微微一摆,激起一股风声,说道:“我的胡子原嫌太长,你爱做剃头的待诏,那是再好不过了,请罢!”

  潇湘子抬头望着大厅的横梁,呆呆出神,似乎全没听到他的说话,一刹之间,猛地右臂闪电般向前伸出,喀的一响,大剪刀往他胡子上剪去。

  樊一翁万料不到他身坐椅上,竟会斗然发难,危急中不及闪避,钢杖急撑,身子向上跃起,一个筋斗翻高丈余,钢杖却仍是支在地下。

  潇湘子这一下发动极快,樊一翁也闪得甚是迅捷,这一剪一避,两位高手在一霎之间都露了上乘武功,但樊一翁终究吃亏在给对方攻了个措手下及,虽然让开了这一剪,但还是有三茎胡子给剪刀尖头剪断了。

  潇湘子甚是得意,左手提起胡子,张口一吹,三茎胡子向桌上自己那碗茶飞去,乒乓一声,茶碗落在地下打得粉碎。

  法王等皆知潇湘子故弄玄虚,推落茶碗的只是他所吹的那一口劲气。

  但马光佐却不明其理,只道三根胡子被他这么一吹,竟能生出恁大力量,逐大声叫道:“潇湘子,你的胡子好厉害啊!”

  潇湘子哈哈一笑,剪刀一开一挟,叫道:“矮胡子,你想不想再试试我的狗毛剪?”

  众人见他虽然纵声长笑,脸上却是皮肉不动,越看越是惊异,心想:内功练到上乘境界,原可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无嗔无喜,但如他这般笑得极为喜欢,脸上却是阴森可怖,实是从所未见。

  他脸色实在太过难看,众人只瞧上一眼,便即转头,谁都没看出什么异常。

  樊一翁连遭戏弄,怒火大炽,向谷主躬身说道:“师父,弟子今日不能再以敬客之礼待人了。”

  尹克西甚是奇怪:这矮子年纪比谷主老得多,怎地称他师父?

  那谷主微微点头,左手轻摆。

  樊一翁挥动钢杖,呼的一声,往潇湘子坐椅上横扫过去,他身子虽矮,却是神力惊人,这重逾百斤的钢杖挥动起来,风声甚是劲急。

  法王几人虽与潇湘子同来,但他真正的功夫到底如何,却也不甚了然,当下凝神观看二人拚斗,眼见那钢杖离椅脚不到半尺,潇湘子左臂垂下,竟然伸手去抓杖头,同时剪刀张开,又去剪对方长须。

  樊一翁怒极,心想:你竟如此小觑于我!

  脑袋一侧,长须甩开,钢杖却仍往他手上扫去,这一下正好击中他的手掌。

  众人“噫”的一声,同时站起,均想这一下潇湘子手掌定受重伤。

  樊一翁却感钢杖犹如击在水中,柔若无物,心知不妙,急忙收杖,哪知潇湘子手腕斗翻,已然抓住了杖头。

  樊一翁只觉对方急急向前拉夺,当下将钢杖向前疾送,这一挺力道威猛,眼见潇湘子非离椅不可,不料他突然间又是连人带椅的跃起,向左一让,钢杖登时落空,但他手指却也不得不放开了杖头。

  樊一翁左手在头顶一转,钢杖打个圈子,往敌人头上挥击过去。

  潇湘子有意卖弄,连人带椅的跃高丈许,竟从钢杖之上越过,众人见这手功夫既奇特又轻捷,他虽身在椅中,实与空身无殊,都是不自禁的喝了一声采。

  樊一翁见对手功夫如此高强,已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战,将一根钢杖使得呼呼风响,心知要打中他身子大是不易,但若打碎他的坐椅,也是占了先着。

  哪知潇湘子的武功竟神出鬼没,右手剪刀忽张忽合,不住往他长胡子上招呼,左手却使出擒拿手法乘隙夺他钢杖。

  二人在大厅中翻翻滚滚,转瞬间斗了数十合,似乎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败,其实潇湘子身不离椅,全不将对手放在眼里。

  法王等心中暗惊:瞧不出这僵尸般的怪物,竟有这等了不起的手段?

  又斗数合,樊一翁的钢杖尽是着地横扫的招数,潇湘子连人带椅的纵跃闪避,只听椅脚忽上忽落,登登乱响,越来越快。

  谷主忽地叫道:“别打椅子,否则你对付不了。”

  樊一翁一怔,登时省悟:他坐在椅上,我才勉强与他战成平手,若是他双脚着地,只怕用不了几招,我胡子就给他剪去了。

  这么一想,突然杖法一变,狂舞急挥,但见一团银光之中裹着个长胡子的绿袍矮子,银光之外却是个僵尸般的人形坐在椅中跳蹦不定,洵是罕见奇观。

  那谷主瞧出潇湘子存心戏弄,再斗下去,樊一翁定要吃亏,当下缓步离席,说道:“一翁,你不是这位高人对手,退下罢。”

  樊一翁听到师父吩咐,也不觉得丢人,大声答应:“是!”

  钢杖一挺,正要收招跃开,潇湘子叫道:“不行,不行!”

  身子离椅飞起,往他钢杖上直扑下去,只听喀喇一响,一张椅子登时被钢杖打得粉碎,杖身却已被潇湘子左手抓住,左足踏定,同时大剪张开,已将樊一翁颏下长须挟入刃口,只须剪刀一合,这丛美髯就不保了。

  哪知樊一翁留下这把长长的胡子,其实是一件极厉害的软兵刃,用法与软鞭,云帚是同一路子,只见他脑袋微幌,胡子倒卷,早已脱出剪口,倒反过来卷住剪刀,脑袋向后一仰,一股大力将剪刀往上扯夺。

  潇湘子大叫:“啊哟,老矮子,你的胡子真是厉害,我潇湘子可服了你啦。”

  一个长须缠住剪刀,一个左手抓住钢杖,一时纠缠不决。

  潇湘子哈哈大笑,只叫:“有趣,有趣!”

  这时,突然大门口灰影幌动,一条人影迅捷异常的冲了进来,双掌齐出,突往潇湘子背后推去。

  谷主喝道:“是谁?”

  眼见这一下偷袭又快又猛,势必得手,潇湘子左掌放杖回转,往敌人肘底一托,立时便将他掌力化解了。

  那人怒道:“贼子,老子定要跟你拚个你死我活!”

  尹克西等向他望去,均惊奇不已,同声叫道:“潇湘子!”

  原来这进门偷袭的人却也是潇湘子。

  但何以他一人化二?又何以他向自己的化身袭击?众人一时都是茫然不解。

  再定神看时,与樊一翁纠缠的那人明明穿着潇湘子的服色,衣服鞋帽,半点不错,脸孔虽然也是僵尸一般,但面目却与潇湘子原来的相貌全然不同。

  后来进厅那人面目是对了,却穿了谷中众人所服的绿衫绿裤,只见他双手犹如鸟爪,又向拿剪刀的潇湘子背心抓去,叫道:“施暗算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樊一翁一见来了帮手,那人穿的虽是谷中服色,却非相识,微感惊讶,绰杖退在一边,但见两个僵尸一般的人砰砰斗在一起。

  法王此刻早已猜到,持剪刀那人定是戴上了人皮面具,又掉换了潇湘子的衣衫,混到大厅中来胡搅,只因潇湘子平时的面相就和死人一般,初时谁都没瞧出来。

  等越看这人的武功路数就越是熟悉,逐叫道:“你是周伯通!?”

  原来潇湘子穴道被点,忙运内力自通,但周伯通点穴的手法太过厉害,直至四个时辰之后,四肢方能运转如意。

  那时他身上只剩下贴肉的短衫小衣,自是恼怒已极,见到谷中一个绿衫子弟走过,立即将之打倒,换了他的衣裤鞋袜,赶到大石屋中来。

  只见一人穿了自己的衣服正与樊一翁恶斗,当真是怒不可遏,连挥双掌,恶狠狠的向他扑去。

  尼摩星见自己人被人欺辱,没有多想,一下就跳入了战团,与周伯通打到了一块,而法王几人却是纹丝未动,静观其变。

  周伯通见尼摩星上来抢夺剪刀,当即运起左右互搏术,左掌忽伸忽缩,对付尼摩星,右手剪子或开或合,却将潇湘子逼得不敢近身。

  那大剪刀张开来时,剪刃之间相距二尺来长,若是给他挟中头颈,收劲一合,一个脑袋登时就得和脖子分了家。

  潇湘子虽然狂怒,却也不敢轻率冒进。

  公孙谷主当见周伯通与樊一翁相斗之时,已是暗中惊佩,待见他双手分斗二人,宛然便是一人化身为二一般,自己所学的一门阴阳双刃功夫与此略有相似之处,可又怎能当真如他这般一心二用?两门功夫高下立见。

  此时又见潇湘子双爪如铁,出招狠辣,尼摩星却是大开大合,举手投足间颇有点不可一世之势。

  谷主寻思:这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

  当下朗声说道:“三位且请住手。”

  闻言,尼摩星与潇湘子同时向后跃开,周伯通拉下人皮面具,连剪刀向尼摩星掷去,叫道:“玩得够了,我去也!”

  而后双足一登,疾往梁上窜去。

  谷中弟子见他露出本来面目,无不哗然。

  其中一名绿衣人叫道:“谷主,便是这老头儿!”

  周伯通横骑梁上,哈哈大笑,屋梁离地有三丈来高,厅中虽然好手甚多,但要这般一跃而上,却均自愧不如。

  樊一翁是绝情谷的掌门大弟子,年纪还大过谷主,谷中除谷主之外数他武功第一,今日连遭周伯通戏弄,如何不怒?

  他身子矮小,精于攀援之术,身形纵起,已抱住了柱子,犹似猿猴般爬了上去。

  周伯通最爱有人与他胡闹,眼见樊一翁爬上凑趣,正是投其所好,不等他爬到梁上,已伸出手来相接。

  樊一翁哪知他存的是好心,见他右手伸出,便伸指直戳他腕上大陵穴,周伯通手腕上微有知觉,立即闭住穴道,放松肌肉。

  樊一翁这一指犹如戳在棉花之中,急忙缩手,周伯通手掌疾翻,在他手背上啪的打了一下,声音极是清脆,叫道:“一箩麦,二箩麦,哥哥弟弟拍大麦!”

  樊一翁怒极,脑袋一幌,长须向他胸口疾甩过去。

  周伯通听得风声劲急,左足一撑,身子荡开,左手攀住横梁,全身悬空,就以打秋千般来回摇幌。

  潇湘子心知樊一翁决非他的对手,纵然自己上去联手而斗,也未必能胜,逐转头向尼摩星和马光佐道:“尼马二兄,这老儿将咱们五人全不瞧在眼里,实是欺人太甚。”

  尼摩星性子暴躁,受不得激,马光佐脑筋迟钝,是非不明,听他说‘将咱们五人全不瞧在眼内’,只道当真如此,齐声怒吼,纵身跃向横梁,去抓周伯通双脚。

  周伯通左一脚,右一脚,踢向尼马二人手掌。

  见二人已出手,潇湘子又转头望向尹克西冷冷的道:“尹兄,你当真是袖手旁观不成?”

  尹克西微微一笑,说道:“潇湘兄先上,小弟愿附骥尾。”

  听言,潇湘子一声怪啸,四座生寒,突然跃了起来,但见他双膝不弯,全身僵直,双臂也笔直的前伸,向周伯通小腹抓去。

  周伯通见他双爪袭到,身子忽缩,如虾米般卷成一球,抓住横梁的左手换成了右手。

  潇湘子双爪落空,在空中停留不住,落下地来。

  他全身犹似一根硬直的木材,足底在地下一登,又窜了上去。

  樊一翁在横梁上挥须横扫,潇湘子、尼摩星、马光佐三人此起彼落,此落后起,不住高跃仰攻。

  尹克西笑道:“这老儿果真身手不凡,我也来赶个热闹。”

  说完伸手在怀中一探,斗然间满厅珠光宝气,金辉耀眼,手中已多了一条软鞭。

  这软鞭以金丝银丝绞就,镶满了珠玉宝石,如此豪阔华贵的兵刃,武林中只怕就此一件而已。

  金丝珠鞭霞光闪烁,向周伯通小腿缠去。

  周伯通眼见尹克西的金龙鞭击到,当即伸手抄去。

  尹克西软鞭倒卷,欲待反击对方背心,身子却已落了下去。

  周伯通道:“你这根死赤练蛇,花花绿绿的倒也好玩。”

  此时樊一翁的长须也已挥将过来,他双手攀住横梁,全凭一把胡子击敌。

  周伯通笑道:“大胡子原来还有这用处?”

  之后也学他的模样,也将颏下长须甩将过去,但他胡子远比樊一翁短得多了,且又没在胡子上练过功夫,这一甩全不管用,刷的一下,却给对方胡子打中了脸颊,脸上登时起了丝丝红痕,热辣辣的好不疼痛,若非他内力深厚,登时就会晕去。

  老顽童吃了一下苦头,却也不恼怒,对樊一翁反大生钦佩之意,说道:“长胡子,我的胡子不及你,我认输,咱们不必比了。”

  樊一翁一招得手,却是见好不收,又是一胡子甩将过去。

  周伯通不敢再用胡子去和他对战,左手使出“空明拳”拳招,虚飘飘的挥拳打出,拳风推动樊一翁的胡子向右甩去,适逢马光佐纵身攻到,长胡子正好拂在他的脸上。

  马光佐双眼被遮,两手顺势抓住胡子,樊一翁的胡子本来舒卷自如,但被周伯通的拳风激得失却控纵之力,竟然落入马光佐掌中。

  他一惊之下用力夺回,却被马光佐使出蛮力,抓住了牢牢不放,身子下落时顺势一拉,二人一齐摔下地来。

  马光佐皮粗肉厚,倒也不怎么疼痛,樊一翁摔在他的身上,怒道:“你干什么?还不放手?”

  马光佐摔得虽然不痛,但给这矮子双足在小腹一撑,却有点经受不起,也是怒气勃发,喝道:“我偏不放,瞧你怎么?”

  说着手腕急转,竟将他胡子在臂上绕了几转。

  樊一翁见此劈面就是一掌,马光佐侧头避让,哪知对方这掌却是虚招,左手砰的一拳,正中鼻梁,马光佐疼得哇哇大叫,回击一拳。

  说到武功,原是樊一翁高出甚多,苦在胡子缠于敌臂,难以转头,这一拳竟也被击中颧骨,两人一高一矮,便在地下砰砰砰的打了起来,樊一翁虽然在上,却脱不出对方纠缠。

  此时金轮法王见厅上乱成一团,自己五人同来,已有四人出手,仍然奈何不了一个老顽童,未免脸上无光,只听呛呛两声响亮,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轮,一个铜轮,一个自左至右,一个自右至左,划成两道弧光,向周伯通袭去。

  双轮在空中铛铛急响,声势惊人。

  周伯通深知厉害,不敢去抓,逐低头避开双轮。

  只见双轮激得直飞到墙角,打得墙面火光四溅,石屑纷飞,铜轮回飞过来,法王左手一拨,轮子又急转着向横梁上旋去。

  这么一来,周伯通暗感这个和尚甚不好惹,心想他们众人联手,自己抵挡不了,逐一个筋斗翻下地来,叫道:“各位请了,老顽童失陪,赶明儿咱们再玩。”

  说着奔向厅口,却见四个绿衫人张着一张渔网拦在门前。

  周伯通吃过这渔网的苦头,叫道:“不好!”

  纵身欲从东窗跃出,眼看绿影幌动,又是一张渔网笼罩过来。

  周伯通跃回厅心,只见东南西北四方均有四名绿衫人张开渔网挡住去路。

  周伯通又即跃上横梁,一招“冲天掌”在屋顶上打了个大洞,待要从洞中钻出,一抬头,却见上面也罩了一张渔网。

  他无路可走,翻身下地,指着谷主笑道:“黄脸皮老头儿,你留住我干什么啊?要我陪你玩耍吗?”

  谷主淡淡的道:“你只须将取去的四件物事留下,立时放你出谷。”

  周伯通奇道:“咦!我要你的臭东西有什么用?就算本领练到如你这般,好希罕么?”

  谷主缓缓走到厅心,右袖拂了拂身上的灰尘,左袖又拂了一拂,说道:”若非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便得向你领教几招,你还是留下谷中之物,好好的去罢。”

  周伯通大怒,叫道:“这么说,你硬栽我偷了你的东西啦。呸,你这穷山谷中能有什么宝贝?”

  说着便解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手脚极其快捷,片刻之间已赤条条的除得清光。

  谷主连声喝阻,他却不理睬,将衣裤里里外外的翻了一转,果然并无别物。

  厅上众多女弟子均感狼狈,转过了头不敢看他。

  这一下却也大出谷主意料之外,他书房、丹房、芝房、剑房中每处失去的物事都甚为要紧,非追回不可,难道这老顽童当真并未偷去?

  他正自沉吟,周伯通忽拍手叫道:“瞧你年纪也已一大把,怎地如此为老不尊?说话口不择言,行事颠三倒四,在大庭广众之间作此丑事,岂非笑掉了旁人牙齿?”

  这几句话其实正该责备他自己,不料却给他抢先说了,只听得法王几人啼笑皆非,倒也无言可对,谷主见樊一翁与马光佐兀自在地下缠打不休,于是喝道:“一樊起来,别再跟客人胡闹。”

  周伯通笑道:“长胡子,你这脾气我很喜欢,咱可得交交啊。”

  其实樊一翁一生端严稳重,今日与马光佐缠斗实是迫不得已,他早已数次欲待站起,苦于胡子给对方缠在手臂之上,无法脱身。

  谷主眉头微皱,指着周伯通道:“说到在大庭广众之间,行事惹人耻笑,只怕还是阁下自己罢。”

  周伯通道:“我赤条条从娘肚子中出来,现下赤身露体,清清白白,有什么不对了?你这么老了,还想娶一个美貌的闺女为妻,嘿嘿,可笑啊可笑!”

  这几句话犹似一个大铁锤般打在谷主胸口,他焦黄的脸上掠过一片红潮,半晌说不出话来。

  周伯通又叫道:“啊哟,不好,没穿衣服,只怕着凉。”

  说完便向厅口冲去。

  厅中四个绿衫弟子只见人形一幌,急忙移动方位,四下兜了上去,将他裹在网中。

  只觉他在网中猛力挣扎,四人将渔网四角结住,提到谷主面前。

  那渔网是极坚轫极柔软的金丝铸成,即是宝刀宝剑,也不易切割得破。

  四人兜网的手法又十分奇特迅捷,交叉走位,遮天蔽地的撒将过来,纵是极强的高手也难应付,所差的是必须四人共使,若是单打独斗就用不着了。

  四人一兜,大是得意,却见谷主注视渔网,脸上神色不善,急忙低头看时,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七手八脚解开金丝网,放出两个人来,却是樊一翁与马光佐。

  原来周伯通脱光了衣服,谁也没防到他竟会不穿衣服而猛地冲出,且他又身法奇快,兜手抄起地下正自缠斗的樊马二人,丢入网中。

  经老顽童这么一闹,谷主固觉脸上无光,连金轮法王等也是心中有愧,均想:自己枉称武林中的一流好手,合这许多人之力,尚且擒不住这样疯疯癫癫的一个老头儿,也算得无能之至。

  法王本拟察这谷主是何来历,但经周伯通一阵捣乱,觉得再耽下去也无意味,与潇湘子、尹克西两人悄悄议论了两句,站起身来拱手道:“极蒙谷主盛情,厚意相待,本该多所讨教,但因在下各人身上有事,就此别过。”

  公孙谷主本来疑心这六人与老顽童是一路的,后见潇湘子与他性命相搏,法王、尹克西、尼摩星、马光佐各施绝技攻打,倒是颇有相助自己之意。

  于是拱手道:“小弟有一件不情之请,不知五位能予俯允否?”

  法王道:“但教力之所及,当得效劳。”

  谷主道:“今日午后,小弟续弦行礼,想屈各位大驾观礼,这山谷僻处穷乡,数百年来外人罕至,今日五位贵客同时降临,也真是小弟三生有幸了。”

  马光佐道:“有酒喝么?”

  谷主正要回答,只见周伯通趁众人不注意又一个猛冲奔向大门。

  但却被眼疾手快的十二名绿衣人兜着三张大网前后左右一把罩住,困了个严严实实,任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谷主见状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脸,十二名绿衣人也是得意之极。

  正待要说些漂亮话,门外忽然响起叮叮当当的铃声,瞬时间,一条白绸带至门外忽的一下闪了进来,一把缠住了周伯通将人提到了半空,直把周伯通吓得哇哇大叫。

  正在众人愕然之际,一道灰影快速闪入厅内,左脚点地,人已高高跃在了半空之中,众人只听唰的一声轻吟,眼前红光一闪而过,被渔网捆得严严实实的周伯通已被来人一刀破网从中跳了出来。

  落到地上,周伯通瞧见来人,逐喜笑颜开着道:“哈哈哈哈,你来啦!”

  “嗯。”

  嫌弃的一把将赤条条的周伯通推开,东丈翻了个白眼:“你特娘的先把衣服穿上!!”

  “嘿嘿嘿....”看到鱼贯而入的小龙女几人,周伯通难得脸蛋一红,扭捏的转过了身。

  “你们几个,把眼睛闭上,免得晚上做噩梦。”一脚将周伯通踢到角落,东丈出声提醒身后几女。

  而后倒提玄铁刀拖在地上,东丈大步走入厅内,单手指向站在上首的谷主问道:“你就是公孙止?”

  看着面前这个行事桀骜,面容透着邪性的青年,谷主点了点头:“不错,在下就是公孙止。”

  “好。”

  东丈说完一脚踩在地上,左手边一张椅子登时被震得飞了出来,单手接住椅子怦的放到地上,东丈泰然坐到了椅子上与公孙止遥遥相对。

  笑道:“我来拿两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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