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轮回乐园

…

夜里，海面氤氲起了浓重的雾气，希图跟凯厄斯都被拖上了航船。

星盗将他们关进了货舱的铁笼。

当昏黄的灯光离开后，空气里那股独属于人鱼的异香变得比之前更加浓烈，隐隐还能听到沉重的喘息。

霍律循着声音摸到了湿哒哒的希图，一只滚烫的蹼爪陡然压上了他的手背，湿冷的头发挨近睡袍。

霍律肩上一沉，希图炽热的呼吸贴近颈侧，那双蹼爪将他整个人顷刻搂了过去。

“希图，你还好吗？”

希图的鳞片散发着炙热的温度，鱼尾难捱地摆动着。

他的发丝湿漉漉地淌着水，霍律身上的衣服慢慢粘在了皮.肉上，潮湿闷热的环境让他有些不舒服，但希图显然更难受，耳边的喘息变得越来越粗沉。

“先生……”黑暗中，传来低细而又胆怯的呼喊，源自瑟缩在角落里的凯厄斯。

“凯厄斯……”

那双蹼爪扣着霍律，紧紧的，尖利的“指甲”像是刺进了轻薄的睡袍，他甚至能感受一丝到锐利的疼痛。

“你有办法，对吗？”

希图的脊骨弯曲紧绷着，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弓.弩。

“先生……您可以尝试用人类的方式标记希图。”凯厄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

人鱼对性别以及物种的界限很模糊，他们的伴侣可以是任何相似的生物。alpha的标记能有效抑制omega的发.情，凯厄斯甚至见过有同类的发.情期被alpha的标记压制的情况。

对于凯厄斯的建议，霍律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标记过任何omega，根本没有一丁点经验。

加上，希图也没有类似omega的腺体。

“人鱼的腺体……在哪里？”沉寂了许久的舱室，响起了alpha清晰的询问。

凯厄斯愣了愣，热意瞬间爬满双颊，“人…人鱼在交.配的时候，支配者会啃咬另一方的后颈……”

那就是后颈了。

希图海藻一样的头发垂了两簇在霍律身上，霍律小心翼翼地拨开希图后颈的发丝，冰凉的指尖不经意掠过炽热的表皮，伴着意味不明的低哼，肩上更沉了，像是将更多的重量压了上来。

希图后颈的皮肤很软，像他的唇瓣一样，还浮着一股淡淡的海水味，霍律将尖牙贴近那块，蹼爪又紧了紧，不一样的尖利同时刺破了彼此的表皮……

黑暗中，传来两声令人脸红的闷哼，凯厄斯抱着鱼尾，向牢笼贴了贴。

在霍律的标记下，希图反而如一个瘾.君子般轻颤起来，尾鳍抵住他，将两人的距离贴得更近…

…

霍律不知道这场标记持续了多久，他最后只是满头大汗地倒在了希图的圈.锢中酣然睡去。

第二天一早，海面上凉丝丝的。

霍律被那阵“哐啷哐啷”的铁链声吵醒，他睡眼惺忪地抬起脸时，希图正垂眸望着他，浓而密的银灰色睫羽下，那双蔚蓝的瞳眸泛着些温柔深情的涟漪。

霍律如被烫到般挪开视线，但刚离开希图温暖的躯.体，他的毛孔便不自觉竖立起来——睡袍还有些潮。

星盗推开门，外面的冷空气迅速窜入货舱，那支营养剂以及希图后颈的血让霍律的体质暂时恢复了不少，还不至于出现像上次的情况。

海面仍有着白茫茫的雾气，雷欧又让人将希图跟凯厄斯丢进了海里，让航船随着他们的导向漂浮。

因为霍律的临时标记，希图暂时不再发烫。

但随着一天天过去，船里的物资慢慢耗尽，雷欧开始变得烦躁不安。

到必须回到岸边补给时，雷欧甚至摔了圆帽，掐着霍律的下巴威胁希图：“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霍律冷白的下颌出现了明显的红痕，脆弱的喉颈暴露出来，有些长的黑色碎发遮住了眼睛，淡色的薄唇紧抿着。

“…一天找不到，我就剁掉他的一根手指头。”

希图刚被拖上航船，湿漉漉的银灰色发丝贴在身上，像极了海怪，特别是那双隐着幽光的蔚蓝色眼睛，将他那一瞬间的表情衬得阴沉至极，蹼爪缓缓陷进甲板，形成几条浅色的刮痕…

…

夜里，船开始返航了。

木门外，星盗提着油灯远去，货舱陷入了一片黑暗。

霍律趴在希图渐渐变得温暖的鱼尾上，雷欧一天提供的一支营养剂，只够维持生命体征，他的身体变得更加虚弱。

船身晃动着，熟悉的腥香再次准确无误地贴近了霍律的唇瓣，甘美的甜液瞬间溢散，他忍不住舔了舔。

鱼尾隆起，希图将虚弱的霍律捞进了怀里，曲着蹼爪，一点点喂他……

“律律，抱紧我。”

…

雾蒙蒙的海面，突起一阵狂风。

闪电撕破云层，一道轰鸣而过，航船随着浪潮剧烈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