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凯厄斯

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希图分化成了一只强悍的雄性，明明他们是同时破壳的。

“希图，你还好吗？”

对那些信息毫无所觉的霍律，只看到希图清醒了，而他的任务目标，只是“希图”。

霍律的身上还包裹着冰冷的轻机甲，他朝着希图的方向走去，上肢的金属外壳缓慢剥落，露出的带着温度的手习惯性摸了摸希图的额头。

希图的目光如往常般追随着他，那双蔚蓝色眼睛带着些刚醒的迷蒙雾气。

“律律……”

熟悉的称呼以及语调，声音只是含了些虚弱的喑哑，但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

霍律缓缓松了口气，希图比他想象的要坚强，身上滚烫的温度已经降下了不少，似乎不用提前去找艾诺斯了。

仍有些温热的蹼爪覆盖在了霍律手上，那些尖利的“指甲”有意绕开脆弱的皮肉，希图像之前一样将自己的脸贴近了霍律的手心。

“律律，怎么会拥有除了我以外的人鱼。”

那双蔚蓝色眼睛，流露出伤心的情态，看了眼凯厄斯，又直勾勾抬起看向霍律。

“应该是格尔特寄过来的，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我为他提供过帮助。”

凯厄斯显得有些害怕，霍律察觉到了他的恐惧。但凯厄斯从一开始就展露着这种恐惧情绪，霍律并没有多想。

“你们认识吗？”霍律想起凯厄斯刚才呼唤了希图的名字。

“凯厄斯，他是我的同胞。”刚醒过来的希图向霍律表现出了极强的依赖性。

似乎是他想要达成的目的，但霍律依然觉得，有什么在逐渐变得不可控制。

霍律不可能同时饲养两只人鱼，这可能会干扰艾诺斯那边的剧情，所以在离开边缘星以前，他得先为凯厄斯找到一个好的主人。

根据凯厄斯身上的伤来看，格尔特显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因为凯厄斯的关系，行程又被耽搁了下来。

凯厄斯身上有着很严重的伤，他却畏惧霍律的靠近。

霍律只好将他交给了克力。

*

【叮——!温馨提示：亲爱的零号救赎者，任务目标“霍律”疑虑值已超标，过多的疑虑值会影响救赎进度哦～请想尽办法减少目标的疑虑值！】

……

霍律很喜欢用热水冲击自己的下肢，因为那样，它们的表皮会浮起健康的粉色，冰凉的地方也会变得逐渐温暖。

洗浴乳的白色泡沫顺着水流淌入了老式地下管道，房间里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混着“哗啦啦”的水声一并传进了霍律的耳朵。

霍律关掉水源，擦了擦身上的水，穿上浴袍出去后，看到了床上的希图。

房间里也沾染着那股属于人鱼的特别味道，它们已经随着希图的好转淡了不少。

希图的鱼尾垂落在床缘，半透明的尾鳍贴在地面，纯白的床单印出了深色的水迹，他爬在霍律的枕头上，抬起的蔚蓝色眼睛像是泛起波光涟漪的海面。

面对现在仍有些虚弱的希图，霍律实在提不起什么脾气。

“希图，你的房间在隔壁。”

“我想跟律律一起睡。”希图的嗓音显得低迷，像是睡梦中的喃喃呓语，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追随着靠近的霍律……

还有些湿润的胸膛，以及纯白浴袍投落到苍白无力的腿间的阴影，那双金色眼睛在打湿的黑发下显得格外漂亮。

“你身上太湿了。”霍律想要传唤克力，又立刻想起：“希图，你是怎么过来的？”

凯厄斯在客厅的玻璃箱，而希图应该在自己的房间才对。

视野中的银白鳞片剥落，消散成像是月光一样的灰埃，那条长而粗壮的鱼尾自半透明的尾鳍间分开，露出一双修长紧实的腿……

霍律躲避的目光重新撞入那双蔚蓝色眼睛。

无声的答案，这是希图第一次在他面前完整分化。

“律律为什么要躲开？”希图丝毫没有羞耻心地将裸.露的自己完全展现在霍律眼前。

悬浮椅上的指节微微蜷起，霍律将被子的一角抖落到希图身上，黑而浓密的睫羽垂落一片略显仓皇的阴影。

“希图，人类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体。”

“律律明明说过很喜欢我的样子。”

昏黄的灯光被遮掩，带着温暖热度的、属于人类的手掌覆盖在扶手上，压直了霍律蜷曲的骨节。

那双蔚蓝色眼睛在光影下沉淀为了最深的海底……

希图的样子还是很不对劲。

“希图，你生病了。”那只手被希图压在扶手上，怎么也抽不出。

希图靠近霍律，炽热的呼吸跟他的融在一起。

“我有时候总会觉得，律律跟我的相处……就像是在做什么特定的任务，眼睛里明明没有任何感情，却又跟我说喜欢我。”

“希图……你需要治疗。”

霍律察觉不到任何留在克力体内的精神连接，房间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一样。

“律律……会更喜欢凯厄斯吗？其实他才是你的目标？”

希图贴近他的脸，带着那股浓郁的异香，像是某种动物般一寸寸地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