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公园分尸案03：披着正义画皮的恶鬼

梁震想了想：“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彭超，那么混帮派的彭超，有可能在某种契机之下发现了什么秘密，这才躲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住。而被发现了秘密的那一方，很可能雇佣了杀手，或者吩咐下属来灭口。这个凶手应该是个年轻男人，三十到四十之间，因为他用的打火机牌子，并不是二十多岁年轻人喜欢的款式，也不是年轻人会随意买的价格。凶手的经济能力应该不错，如果是帮派里的人，那么他应该职位不低。如果是杀手，那他价格应该挺高。冷静，谨慎而缜密，有点儿强迫症，因为切割的尸块都在22厘米。洗得很干净，袋子口还是悬吊扣，看来也会经常做户外运动。如果经常户外运动的话——我觉得还是第一种可能更甚。某个隐藏的帮派里，位置不低的人，偶尔会帮老大清理帮派垃圾或者叛徒，泄密者。”

“那他为什么不把尸块扔到海里，这不是更容易。”我问，“他把尸块扔在垃圾箱什么意思，还有头颅去哪儿了？”

梁震说。“我想，他一方面是很有自信，甚至自负的人，觉得自己的作品很完美，切割成这种程度，扔到垃圾箱里，更像是一种炫耀。同时，也许杀了人之后发现了不对劲，觉得高岩不是彭超，便故意扔到垃圾箱，向真正的彭超示威恐吓，让他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我觉得彭超一定是自己藏起来了，而且他很明白是谁下的手。”

按照他的说法，滕冲开始调查彭超的人际关系，发现他之前虽然做点儿乱七八糟的活儿，比如偷窃，当高利贷催债，打架斗殴，但是严重一些的犯罪并没有。只是，在被关押的时候，他的一个狱友是个走私贩毒的。本来贩毒是重罪，应该关别的监狱，结果狱友只是个贩毒的小弟，炮灰，所以判了很久，可是由于监狱空间使用问题，他还是和一些轻刑犯扔在一起关押。

这个小弟之前和彭超关系很好，奈何上个月却被人捅成重伤，最后死了，死前见过最后一个人就是彭超。梁震和滕冲商量认为，彭超可能和这个贩毒组织的人聊过什么秘密，对方告诉了彭超，而组织没有落网的人忌惮这个秘密，想杀了彭超灭口。

在如今这个世界，天眼密集，警方想寻找一个人的话，投入警力也不难找到。于是过了半个月，彭超被找到了，带进了警局。

我和梁震在一旁看着，彭超确实长得和高岩有些像，但是气质完全不同了。彭超是典型小混混的样子，不过最近大概为了躲避仇家，打扮得低调了很多，耳钉也没戴了，甚至穿的也很普通，没那么花哨。

审问之下，彭超说他确实经常在沿海公园活动，因为自己住的地方太简陋了，也没什么东西可玩，也只有晚上出来散散步，有时候偷几个晚归的人的手机和钱包什么的，给自己买点衣服和吃的。

为了调查贩毒集团的事，这回T市的缉毒警也来了，一起审问彭超。问及那贩毒组织的事，彭超显然有所隐瞒，始终不肯说。追问得多了，彭超却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不给警察说，我信不过你们。”

周旋了一上午都没结果，滕冲脾气也暴躁了起来，一拍桌子，怒道：“你不给警察说，难道还想联系毒贩子？你知不知道，对方很可能是要杀你的，这回可能是他们的人杀错了对象，本来是要找你的对吧？”

彭超显然也看过新闻，脸色不太好看，但是还是坚持不说。

我和梁震在监控实里看着，我也跟着着急，问梁震：“你说他干嘛不说呢？有警方保护不是更安全吗？”

梁震思量片刻，将滕冲叫了出来，说道：“介意我去和你抓的人聊几句么？”

滕冲顿时眼睛亮了起来：“你发现什么线索了？”

梁震笑了笑：“还只是猜测，让我试试。”

滕冲巴不得破案，立即让梁震进审讯室。梁震坐在彭超对面，彭超抬头看了看他，无奈地说：“大哥，你们就算换个人来问我，我也不知道。”

梁震笑了笑：“你不肯告诉警察，是因为要杀你的人不是黑社会贩毒组织的人，而是——警察吧？”

彭超一个哆嗦，眼神明显不对了。我和滕冲也吃了一惊。

“你——”彭超看着梁震，眼神露出警惕之色，但是那个神情分明是在说：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