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番外之元熙与逐风
回到元国已然三月有余,一切也都安定了下来,皇后一族都被灭族,隐患消失了,而自己也被封为了太子,这一切应当是十分完美,可是为何此刻自己却无法开怀。
元熙身着一袭杏黄色的太子服,纤瘦的身子站在窗台口显得有些落寞,而脑中闪过的竟是那张始终面瘫却眼眸温和的脸庞。
“殿下,南将军求见。”就在元熙失神时,身后响起了小太监的声音。
“进来吧。”
“是。”
片刻,一身戎装,长相俊逸稚嫩的少年将军从殿外踏了进来,看着站在窗口出神的元熙,抿了抿唇,却仍是上前。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
“何事?”元熙略显低沉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寂寥。
“殿下,如今万事已定,末将想是否该拜访白太傅,以示重视。”南孚拱手对着元熙说道。
虽然他知道元熙对于逐风之事尚且不能忘怀,可是如今大事为主,此次白太傅肯出兵相助二殿下,那就证明白太傅对二殿下的认可,若是趁热打铁,成功招揽白太傅,那将是百益而无一害。
对于南孚的提议,元熙不曾开口,想起白翳之事就难免想起那个为了自己而死的逐风,内心的烦躁让其不愿去思索这些复杂之事。
“殿下。”
“嗯。”元熙沉默了片刻却仍是开口承诺了,可在南孚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元熙缓缓抬起了右手,挥了挥,便放下,轻轻地搭在窗沿,静静地沉思着。
叹息一口,南孚终是退下了,他也不想过于逼迫元熙,那事毕竟需要时间缓解。
次日。
元熙备着礼品,坐在马车上沿着都城主街,一路向北,行至一处清幽之地,方才停下。
在南孚的引领下,元熙才走至了太傅府,府前并不奢华也不落魄,倒是显得几分清幽。
“元熙求见白太傅,劳烦通报一声。”元熙一身优雅的紫色锦袍,上前彬彬有礼地向着太傅府前的门卫询问,丝毫没有身为太子的傲气。
“小的见过太子殿下,殿下请稍等,劳烦小的通报。”门卫虽然客气地向元熙行礼,却并没有因着元熙太子的身份而丝毫卑微,这大抵就是身为太傅府之人的优越之感。
元熙也不因一个小小下人的欠缺礼数而去计较,反倒是负手而立,站在太傅府前等待着通报,这也便是温和儒雅的二殿下之风。
“太子殿下久等啦,我家老爷已在大堂等候。”一位看似管家的中年男子踏步而出,对着元熙行礼,举手投足间的气势亦不容小觑。
元熙颔首示意,在管家的带领之下进了太傅府,这还是头一次元熙进入太傅府。
当年曾多次以二皇子的身份求见却被频频遭拒,而如今想必也是元国仅剩一位已被立为太子的皇子,故而不必避嫌所致。
穿过一个花园,几条小路,抬头可见大堂之处的威严,檀木所致的门梁透着淡淡的清香,庄重的
摆设显得一丝不苟。
元熙踏步而进,抬眸便看见端坐在大堂主位上的白翳,一身深蓝色锦袍着身,满头的华发证明着年至花甲之龄,却仍有着令人不敢轻视的气势,带着精光睿智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元熙。
“元熙见过太傅大人。”
面对白翳接近无礼地审视,元熙依旧泛着淡淡的笑意,对着白翳拱手,谦逊地说道。
“今日冒昧上门叨扰只为感谢当日太傅大人的助力,方才一举拿下废皇后一族,得以重振朝纲。”
面对元熙的谢语,白翳沉默着,反倒是拿起了一侧条几上的青瓷茶杯,浅酌了一口,待放下茶杯之后,抬眸看着依旧泛笑的元熙,才肃然着脸,沉沉地开口,“殿下客气了,老夫亦是元国人,元国之难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太傅大人谦虚了。”元熙暗骂了一句白翳老狐狸,明明知晓自己的来意,却一本正经地装糊涂。
“殿下若是无事,请回吧,老夫年事已高,禁不起长时间的叨扰。”白翳连眼皮都懒得抬,又重新端起茶杯,直接下了逐客令。
元熙抖了抖好看的眉头,一张俊美的容颜上僵硬笑意,没有想到白翳会如此不客气,毕竟自己已然身为太子,以后的皇帝,连三分薄面都不愿意给,实在是太过令人恼怒了。
元熙平复了心底的怒气,尴尬地告了声离去便转身拂袖离开。
待元熙离去,白翳方才抬头,望着元熙那削瘦的背影,一时间有些默然。
“爷爷,您何苦。”在元熙离去后,大堂正中的一块绣着别雅江山的屏风后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
“哼。”听到熟悉的声音,白翳不满地从鼻腔中发出声响,一想起那浑小子的事情就更加得恼怒。
“我没见她,您不要——”
还未待屏风之后的人继续发话,白翳“哐蹚”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冷然着脸,一声不吭,渐渐冷凝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沉重的气息。
“白奕轩,记住你答应我的。”许久许久,撂下这样一句冰冷得没有丝毫情感的话语,白翳“腾”得起身离去,老当益壮的身子迈起步伐依旧精神奕奕。
屏风后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白翳离去之后,屏风后的身影方才探出,从下而上望去,脚踏登云靴,一袭白色锦袍着身,衣角飘扬间,完**出的那张俊逸的面容竟与逝去的逐风无异。
被唤作白奕轩的男子望着元熙离去的方向渐渐出神。
三月了,二殿下,你是否还记得那个护卫逐风呢?
其实逐风并不是逐风,而是唤作白奕轩,身为元国太傅白翳的嫡长孙,自小师从云山,故而不曾在他人面前露过面,也鲜少有人得知太傅府有一嫡少爷之说。
自从六年前,白奕轩回到元国国都之后,在一次意外中遇见了年少时与元煦相斗的元熙,这位被元国上下遵从的温和儒雅的二殿下,竟莫名地感到好奇。
此后在发现了他真实的“身份”时更为其的不易感到心疼,牵动心绪久久,终是耐不住心中的牵引,不顾爷爷白翳的反对,坚持进了二皇子府做护卫,却未曾料到,这样一待便是五年。
若不是这次废皇后一族之事,白奕轩回到白府求助,而白翳以离开元熙为由,逐风也不会做回白奕轩。
何为逐风?元熙,字子风。
逐风便是追逐子风。
纵有再多不舍,白奕轩也不敢违背爷爷的意思,不若,元熙女子的身份被捅破,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出了太傅府的元熙迎上南孚询问的神色,顿时恼怒横生,直接挥袖上了马车。
“殿下……”南孚看着如此动怒的元熙,倒是不得不为白翳捏一把汗,即便你是三朝元老的重臣,却也不可如此小觑这位未来的元帝。
马车缓缓地前行,车厢内,南孚看着闭眼休憩的元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
“殿下,听闻白太傅有一嫡孙白奕轩,弱冠之龄,若是殿下与之交好,想必对于缓解白太傅定然有助力。”
听着南孚的劝解,元熙沉默着,只是眉头的紧蹙则是表达着自己在思索着南孚的提议。
“听闻白奕轩喜好问剑,城北有一处剑铸坊,每月初二申时会展览新剑,不少喜好问剑之人都会从往,包过白奕轩,而今日恰巧是初二。”
问剑?这样的喜欢真是独特,就好似那人一般。
元熙睁开眼,出神的眸光因忆起逝去之人越发迷离。
“掉头,剑铸坊。”淡淡的声音传出,元熙又重新合上眸子,企图赶走那道一直缠绕着自己的身影。
剑铸坊。
当元熙到达此处时,不由地被这里幽静闲雅的环境吸引,一间并不起眼的茅草屋此刻已然拥堵至极,除了些许名门贵公子,更多的是持剑的江湖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