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〇三九章 土崩瓦解

“思思是国师最心爱的女儿，她爱她胜过自己的生命，把女儿留在你那里就是最好的保证。”贾芳全说。

“她清楚我不会用孩子胁迫她。”安图烈业说。

“但她不会失信于自己的孩子，你尽可放心。”贾芳全说。

安图烈业把目光放在了国师的脸上，想证实贾芳全所言非虚，但戴着面具的国师一言不发，双眼浸满泪水，含情脉脉，仿佛就是一尊塑像。

安图烈业别无他法，只能望洋兴叹。他轻轻的放下小女孩对她说：“去妈妈那里吧，不要当人质。”

“不，妈妈让我跟着你，再也不离开。”女孩不肯放手，那种期待的目光让安图烈业无法抗拒，他飞快的抱起女孩，乘上黑羽鲲，飞回自己的阵地。

国师立刻宣布停止进攻，等待接受投降。此时的状态似乎很不正常，人好像马上就要崩溃了，没有人知道她面具后面的表情，更无人可以看穿她的内心。

“我们现在停止进攻，安图烈业会不会不投降。”贾芳全担心的问国师。

“我了解他，他会很守信誉的。”国师有气无力的说。

“把女儿交给他您放心？”贾芳全被国师的为国牺牲精神所感动，关切的问。

“他教育出来的女儿比我抚养成人的女儿灵魂要纯洁的多，没什么不放心的。”国师若有所思的说。

这边安图烈业带着思思回来不久，敌方就停止了进攻，傻人国众将士还以为武圣安图烈业制服了大莨国的指挥者，整个战场欢声雷动，庆祝胜利的喜悦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然而，最大的悲哀往往是在狂喜中产生，安图烈业让国王央泓宣布傻人国向大莨国投降，便舍弃了国民和大军带着一行少数人去寻找落脚的地方去了。

战争是统治者意志的表现，面对着这场胜利，本该耀武扬威的大莨国国师心中却没有任何喜悦，似乎只有无边无际的忧伤。

她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是文明还是愚昧，进取还是堕落，心中有爱还是有恨，追求还是逃避，强者还是懦夫，控制着还是被控制。她觉得这个维度里面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思想更矛盾，更复杂的人。

这场战争看上去自己风轻云淡，实则自己消耗了大量的体能和精力。因为控制大量的“滞人”统一行动，需要的控制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傻人国全力抵抗厮杀到最后，她会因为能量输出被活活累死。

安图烈业虽然不敢肯定她的死亡“滞人”的进攻就会全面瓦解，但很清楚“滞人”不会永不休止的杀戮。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肯冒险一试。因为一场所谓胜利让更多的生灵成为枯骨他是不能接受的。

纯净善良的灵魂不仅仅的保护苍生，还可以给自己和亲人带来益处。他没有杀死国师，是他人生最正确的选择。

因为这国师便是他日思夜想深爱着的金豆，安图思思也的确是他的亲生女儿，可这一切他尚不清楚。

贾芳全战场的失败是由于武圣安图烈业的突然出现，这让金豆感到无比的震撼。她不明白安图烈业为什么偏偏和自己过不去，曾经杀了自己的父兄，现在又杀了自己的爱徒。所以她誓死也要打赢这场战争，这战争胜利意义的本身似乎已经超越了现实需要，而是金豆的一种超乎寻常的心理需求。

安图烈业宽容了这个世界，也宽容了自己和亲人。而金豆面对着举国欢庆的胜利，不知道是喜是悲。

安图烈业注定是让她一生都纠结的人，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人。爱他，爱得要命；恨他，恨得毁了他整个家族。他是自己女儿的父亲，又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本以为他死了，十年了，他又复活了。是幸福还是痛苦，是希望还是茫然自己都想不清楚，世界留给她的除了茫然，什么都没有。

她又一次想到了死亡，她想死在他的刀下，作为曾经对他欺骗的补偿。所以，她倾举国之力，表面上是征服傻人国，实质上是想征服安图烈业，亦或更想征服自己。

总之，她做到了，但这样的结果她还是觉得不满意，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战争胜利的第一个夜晚，她又一次想到了死。对她而言，死是一种解脱，生是一种渴望。当二者在心灵和情感之中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便是茫然。

她不止一次的想死，但实现解脱也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