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次任务（一）

第五区的居民楼很密集，一栋栋联排公寓之间隔得不远，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还没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尽管他们要去的那一层已经被封锁了，但周围的居民仍然在照常生活。

彭湃猜是因为消息还没传出去，秋叶则反驳说这是因为雀市人独有的乐观。

快到中午了，阳光有些猛。两人下车后，便乘电梯上到了一栋居民楼的十三层。

“我们是异常科的。”

秋叶朝着把守着的警戒机器人出示了证件后，穿过了电子封锁带。彭湃跟在她后面，装作自己很熟悉现场。

维持封锁线的辅助队员见到他们后，像是松了口气：

“你们总算来了。现场就交给你们了。”

“里面什么情况？”秋叶问。

“不清楚，我们不敢派人进去。但是失踪的执法者信号还在里面。”

“那就是还活着，”秋叶点点头，“行，那危害还不大。”

彭湃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假装自己胸有成竹——也就是俗称的不说话装高手。

“那我们先进去了，先别解除封锁。”

秋叶朝着辅助队员说完，走向了走廊中央的一间公寓。彭湃跟了上去，两人在门口停下。公寓的铁门看着不厚，上面的漆有些掉了。隐隐约约地，能听到薄铁门后传来的悠扬音乐。

“你听到了吗？”秋叶看向彭湃。

“听到了。”彭湃有些紧张，“要进去吗？”

他集中注意力，试图去听清门内传来的音乐声。这乐声悠扬而动听，让他不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悠闲时光，在某个平静的下午，坐在屋顶吹着风，远处阳光——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乐声似乎越来越近，几乎是在他耳边飘荡。

他觉得，如果他再多陷进去一会儿，这乐声可能就在他脑中响起了。

“小彭？”

“我没事。我知道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彭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觉得有些晕，“我们得搞个隔音耳机。”

“为啥？”

“你注意挺里面的音乐。”

秋叶皱眉，侧着耳朵去听房内的声音。在那么几秒里，她的眼神突然涣散了开来，失去了焦点。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厉害啊小彭，这你都能发现。隔音简单，设置下终端就好了。就是声音设置里能屏蔽所有声音。”

秋叶在眼前的空气上操作了几下，示意彭湃自己搞定了。彭湃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说的是每个人脑子里都有的终端芯片。因为是植入脑内的芯片，自然也能控制身体的各项机能——如果有权限的话。毕竟，这种控制危险的很。

终端能不依靠投影，而直接能让人“看到”，也是靠着芯片直接在人脑中创造相应的图像信号做到的。

他心念一动，在眼前呼唤出了终端界面，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控制五感的设置。还好这副身体的主人之前就搞定了权限问题，他没花什么力气就关闭了自己的听觉。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了。隔绝声音后，他只觉得有些不适。失去了听觉，他的所有动作都少了声音的反馈。

他觉得自己迟钝了很多。

秋叶拍了拍他的肩，转身拉开了公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