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围猎李自成

洪承畴一接到兵部的军令，就立即前往宁羌，率领曹变蛟所部整队出发。兵部的军令中说流寇包围了成都，要求他经广元，直趋成都解围。洪承畴算了一下时间，尽管他清楚成都凶多吉少，却也不愿意跟着兵部的指挥棒冒冒失失地往坑里跳。

洪承畴小心地穿过广元、剑州；仍然随处可见的尸体，到处留下的焚烧痕迹，以及依然残留在居民脸上的惊恐之色，在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一直进抵梓潼，都没有看到流寇的影子，看来流寇根本不在意官军入川追剿；洪承畴细心地观察了梓潼周围的地形，决定将兵部的命令放在一边，而在梓潼布下一个口袋；他根据多年的经验，断定流寇饱掠之后，仍然会沿着原路返回陕西。

四川巡抚王维章战战兢兢地站在高大厚重的成都城墙上，俯视着城下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人群，心里祈求着老天爷快点将这些贼寇赶走。好在城上的几千戍兵都是子弟兵，知道城破之后的下场，所以还算是拼着性命死守。即便是这样，仍然需要拿出些真金白银来犒赏有功兵士；王维章为此进了两回蜀王府，希望富可敌国的蜀王能够出资悬赏以激励士气。不料，蜀王“哼哼哈哈”，毫不在意；最后，好说歹说才拿到两千两银子，还要王维章分两次来取。王维章无可奈何，只得先从四川府库中取出钱来救急。

围攻成都持续了七天。没有得力的攻城器具，伤亡太大而且明显看不见效果。李自成果断地撤围，分兵四出攻略，结果连陷十多座城池，赚得盆满钵满。

在成都周围三十多个州县都留下足迹之后，李自成满载而归，大队的人马车辆迤逦南来。曹变蛟这次带来的全是骑兵，有三千多；排成一个宽大的正面，埋伏在官道两侧的山丘后面。晌午刚过，数以千计的人骑着马手持兵器，有说有笑地进入伏击圈；后面还跟着大群的驴马，个个都驮着巨大的褡裢，沉甸甸的样子。洪承畴知道这是流寇的主力，他没有一丝犹豫，命令身边的棋手举起了手中那面红旗，左右晃动起来。曹变蛟得到信号，拈弓搭箭，瞄着最近的那个贼人射出一支响箭，然后率先跃马冲了上去。

李自成正在队伍中间和几个老兄弟说笑，听到了那一连串凄厉的鸣镝声，再打眼一望，就知道又着了官军的道了。好在这也不是第一次，而且身边这一千多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所以不等李自成呼喝，就立即自行结成战斗队形，准备迎战。李自成看来并不想拼命，他命令身边的骑士迅速将驮着重物的马驴尽量吆喝到队伍的两侧，形成一道屏障；然后挨个砍开背上的褡裢，任由金银洒落地上；这才一挥手，招呼众人往回撤。

洪承畴早就防着这一手。上阵之前，已经召集大小将校再三申明军令，不得贪图财物，而扰乱军阵；不得抢割首级，而贻误追杀；不得念及故旧，而纵敌逃生。有违令者，不但剥夺财物，还要枷示三日。曹变蛟挺枪跃马，刺倒了几个上前阻拦的敌骑，然后飞身追赶逃敌，对地上散落的金银视若无睹。这一仗完全是一面倒，陷入重围的这一千多骑兵只逃出去十几个。

李自成靠着十几位老兄弟的护卫，以及胯下青骓马的神俊，居然毫发无伤地逃出陷阱，然后遁入江油西边的大山里。跟着李自成的还有近万人，时值寒冬，衣食无着，幸好有人识得当年邓艾入蜀时开辟出来的那条间道，这支队伍才得以绝处逢生。半个月之后，李自成出现在文县城下。

曹变蛟返回汉中后，随即接到洪承畴的命令，与贺人龙一道西趋阶州，因为传来消息说阶州被一支不知从哪里来的流贼给攻陷了。

说：

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