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绥德的计谋

不待休整，洪承畴决定迅速南下清剿王嘉胤的残余。一声令下，全军即刻整装待发，这让洪承畴心中顿时充满了被认同和尊重的满足感以及由此产生的豪迈和自信。盘踞葭州一带的高迎祥早早就闻风逃入山西；在米脂活动的张献忠向南逃窜时稍微有些犹豫，就被堵在清涧城北的石嘴驿。张献忠所部本来就打算逃命，所以一见到官军，立刻就做鸟兽散；大部分或被杀或被抓，张献忠自己带了几十个精壮没命似地沿着山路朝安定方向跑掉了。

“延绥的匪情这么就肃清了？”在回师榆林的路上，洪承畴自己都对战事之顺利感到难以置信，他似乎心情复杂地问巡按御史李应期。

李应期刚刚从山西一路经榆林、绥德过来，他暧昧地笑了笑回应道：“延绥的匪情是消停了，不过王嘉胤在河曲城外居然打败了山西总兵王国梁，攻占了河曲；以前跟着王左掛混的，像是神一元、点灯子、不粘泥这些个土匪，虽然人不多，却都很活跃，好像在庆阳一带。”

洪承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王左掛不是被招抚了吗？”李应期很不屑地说：“狗改不了吃屎！杨都宪把他安置在绥德，还给了个九品的州吏做；下官却听绥德知州说，照旧整日呼朋引类，辱骂同侪；我看迟早还是要造反。”洪承畴眉头一皱，心生一计。

当天下午，一个人骑着马风尘仆仆地进了绥德城。来人先在州衙打听了一回，又去了王左掛在城里的住处，都扑了空，显得很是着急。不过王左掛实在是名头太响，很快就有人指点着他去了十里铺，在一个相好的家里找着了。王左掛认得这个人；他跟神一元同村，也是宁塞人；早年造反的时候也曾经一起出生入死。招安之后就没了消息，听说补进了延绥军中。

来人见了王左掛，拿出了一些银两，说是神一元给带来的盘缠。然后简单地说了说神一元等人的现状；朝廷招抚之后，兄弟们就零零散散地被安置在保安、合水一带；这些地方穷山恶水，根本活不下去；所以，没过多长时间，就差不多跑个精光。又赶上到处闹旱馑，没有活路；听人传说神一元和点灯子在宁塞扯起了杆子，大家伙儿就都跑去入伙。现在差不多有两三千号人马，就等着王左掛去挑头闹事。

王左掛早就没了刚开始时的新鲜感，终日面对地方官员的傲慢无礼和虚伪贪婪，使得他对自己的这个朝廷的鸟差事由失望以至于厌恶。他也曾经想过重新拉杆子起事，却因为绥德这个地方比较富庶，官府控制得很严，因而找不到多少闹事的人而暂时按捺住冲动。现在机会来了，他一跃而起，接了来人给的银钱，告诉他这就去联络旧部，今晚在十里铺集合，连夜赶往靖边卫。来人也就不再多言，回去复命去了。

王左掛被杀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绥德。消息传得神乎其神，说是他脑后长着反骨，巡抚洪大人一早就看出他的反相，还算出他一定会在满月之夜重新拉起杆子造反，所以早就埋伏好人手，就等他自投罗网。这小子果然是天煞星下凡，中了几十箭还不死，最后是洪大人抽了一枝供在二郎庙的神箭才了结了他的性命。

王左掛被斩首之后，于绥德南门外枭首示众三日。

说：

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