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京都的危机

女真人去了哪里，皇帝已经没兴致管它了，只要别堵在京城门口就行。两个多月的围城经历清楚地告诉他，这伙大臣，不论文武，都不怎么靠得住；最听话最卖命的还是身边的这些太监们。各地进京勤王的军队，无一例外地借口军饷不济，四出抢劫扰民；言官们的弹劾奏章早已堆满了案头，只是念在他们千里迢迢赶来救援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哪知道还蹬鼻子上脸变本加厉了，山西援军五千人在良乡鼓噪哗变，大肆劫掠一通之后，逃回去了。这跟匪贼有什么区别！山西巡抚耿如杞和总兵张鸿功居然还有脸来兵部陈情，直接就被锁拿入狱。还有刑部的官员，围城期间有一百多囚犯趁乱越狱，只是在这伙人企图逾城逃跑的时候被守城军士发现，才没有得逞。刑部尚书乔允升竟然隐瞒不报，最后还是东厂的侦探揭发出来的。

提督东厂太监曹化淳说得好：“官员如此颟邗，不予严惩，何以激励众人！”于是，尚书乔允升、侍郎胡世赏、提牢主事敖继荣下狱，乔允升论绞。捎带着还有工部尚书张凤翔，言官劾奏敌军攻城之际，守军军械不足，险些酿成大祸；也一并下狱论死。

（注：颟顸【mān hān】，意思是糊涂而马虎。）

对袁崇焕的处置，皇帝早就盘算好了，不需要太监们提醒。女真人眼下还在京东一带遛达，据说有攻克山海关，从宁、锦回师的意图；要是让敌人遂了愿，这偌大的北京城也就没法待了，那还成何体统！虽说山海关有孙承宗坐镇，可仗还得靠祖大寿这些亡命之徒来打；上次冒失了一点，差点要了命，这回可得稳妥一些。不过，态度还是得拿出来。先杀鸡儆一下猴，就拿蓟辽总督刘策开刀；兵部尚书都下狱了，刘策就问个死罪吧！

前一阵子御史高捷上疏说，袁崇焕杀毛文龙以及与女真人议和都曾经同大学士钱龙锡打过招呼，所以钱龙锡应当与袁崇焕同罪。那会儿正焦头烂额，没顾上过问，现在可以腾出手了。高捷和其他人攻讦钱龙锡的奏章全部转给内阁，果然钱龙锡很识趣地告病回家休养去了。

朝廷里的朋党也该治一治了。想起来太监们说起过内阁首辅韩??是袁崇焕的座主，又是东林党的头子。对东林党人的夸夸其谈也是多有领教；需要真刀真枪玩儿命的时候，一个个缩头缩脑不见了踪影；既缺兵又缺饷的时候，一个个矫口结舌无辞以对；天下太平了，一个个又摇唇鼓舌聒噪不已。韩??年纪也不小了，是退休的时候了。“得寻几个真才实干、无私无党的大臣充实内阁，这样天下才能大治。”皇帝这样想着，不由得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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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王师已丧孤臣在》是虚构的故事情节，请不要与真实人物事件挂钩和模仿，如有雷同，实属巧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