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袁崇焕面圣

辽东巡抚王之臣名字上了魏忠贤逆党名单，灰溜溜地回了家。大臣们一致推荐袁崇焕主持辽东军务。万岁爷不但从善如流，还擢升袁崇焕为兵部尚书、总督辽东军务。

同时启用的还有朱燮元，也是众望所归。四川永宁土司奢崇明的叛乱已经持续了七八年了；天启六年，总理军务的大将鲁钦阵亡，接着总督朱燮元又丁外忧回乡守制，之后明军基本上就处于守势。这回朱燮元被赐予尚方剑，以兵部尚书总督四川、湖广、贵州、云南、广西军务，兼任贵州巡抚。

与陈奇瑜的闲聊中，洪承畴才了解到袁崇焕这个人不但勇于任事，而且胆量过人。

陈奇瑜还在京师时，就听说兵部的人私下里称他为“袁蛮子”；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兵部主事。被倚若长城的王化贞帐下十四万大军在广宁被击溃之后，熊廷弼把辽东防线撤至山海关。一时间整个朝廷没有任何有关山海关以北的军情。袁崇焕单人独骑巡视了宁远、锦州、前屯，直至广宁，历时一月有余；回来后，详细报告了关外的形势，并且向朝廷请求兵马钱粮，说自己愿意出镇关外。

廷臣们正为这事发愁，一看有人自告奋勇，马上顺水推舟；万岁爷也是龙颜大悦，破格擢升袁崇焕兵部佥事监关外诸军，同时发给他帑金二十万，允许他自行招募军士。

陈奇瑜听关外回来的人讲，关外地广人稀，林深树密，虎豹豺狼出入其间；而袁崇焕经常一个人深更半夜骑着马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军屯营寨之间，视察刍粮战备，安辑军民；数年之间，关外将士没有人不服他的胆气，骄兵悍将也没有人因为他是文官而敢轻视他。

宁远筑城的时候，大将祖大寿像以往一样马马虎虎打算敷衍了事；袁崇焕亲自制定城墙的规范，他要求城墙墙基宽三丈，城头宽二丈四尺，墙高三丈二尺，城雉高六尺；他还亲自监督不容有失，宁远城差不多历时一年才竣工，之后巍然屹立，成为关外重镇。

女真人屡次兴兵，尽管百道强攻，却是损兵折将，最终望而生畏。

闲聊之中，洪承畴已然心驰神往。他对自己当初接受韩日缵的建议多少有点后悔。自己虽然不像熊廷弼那样自幼习武，猿臂善射，但自信胆量还是不输袁崇焕，一腔的报国热血也不输袁崇焕。现在只能眼看着别人建功立业，自己却在繁文缛节和鸡零狗碎的琐事中消磨时间。

崇祯元年七月，袁崇焕刚踏入北京城，就被内侍引至宫中，万岁爷正在平台召见朝廷重臣。袁崇焕快步登上平台，即刻就成为了焦点。

万岁爷放下其它议题，迫不及待地问起他解决辽东边患的策略；袁崇焕一时间热血上涌，语气激昂地说道：“建州女真不过是个蕞尔小寇而已！之所以成为我朝边患，乃是廷臣与边臣意见不一，辽东边臣事权不一，统兵大将们互不协调所致。臣受陛下不世之恩，糜首难酬。陛下若能假臣便宜行事，臣请以五年为期恢复辽东，取我旧疆！”

万岁爷明显很受鼓舞，点着头说道：“若能收复全辽，朕何惜裂土封侯！努力为朕解此心头之恨，卿子孙当永享其福。”说完就起身更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