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舌本色
这话怎么往下接!颜弈为何不早点告诉她!
不不不,颜弈在洞房花烛夜就提到她的情郎,是她自己没留心啊!
但,论炼丹制符,或许还有一个曲丹宸和她齐名并论,论斗嘴饶舌,她姜沉璧还真没怕过谁。
“奇了,我一不瞎二不傻,为何放着一个丰神俊朗的颜家少爷不嫁,非要和粗鄙不堪的下人苟且呢?”
“你……”颜卿仪不料她忽然有此一问,“你少狡辩!这等苟且之事沸沸扬扬,满燕京妇孺皆知,还能冤了你不成?”
“既然是苟且之事,藏着瞒着还来不及,又怎会人尽皆知?”姜沉璧笑眯眯道,“就像三小姐你毒害兄长,肯定是绞尽脑汁要天衣无缝才是。”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你胡吣什么!”
颜卿仪怔然一瞬,勃然大怒,“信口雌黄、血口喷人!二哥,你快休了这个疯女人,岂能由着她离间你我兄妹之情!”
颜弈本来在隔岸观火,看得正津津有味呢,如今才匆忙摆出一副进退两难的样子,“这……这个嘛……”
主座之侧的颜倾野眸色沉沉,脸上酝酿着山雨欲来之势,“姜沉璧,你可知道,指认若无凭证,便是污蔑之罪?”
“那和管家的苟且之事,又有何凭证?”
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姜沉璧
终于抛出了一针见血的话,此言一出,四下无声。
“流言杀人,最是无形。若是明朝满燕京传出去的是小女子说的流言,试问颜府当如何自处?”她好整以暇地对颜卿仪回之一瞥,微微躬身,“颜三小姐,适才多有得罪了,我只是想说,人云亦云的空话,是信不得的。”
颜卿仪浑身颤抖,哑口无言。
“很好,很好……”
黄梨木浮雕山水屏风后,传来抚掌声,一道苍劲有力的男声传来,“姜家教出来好伶俐的丫头,舌灿莲花,老夫见识了!”
这老者一身鸦青色蝠纹劲装,腰间束一条寸宽的犀角玉带,足踏长靴、手挎弯弓,面如重枣,眉似剑锋,犀利有神,不怒自威。
他话音落地,整个正厢房的所有人都起身行礼,丫鬟仆从无声无息地跪了一地,姜沉璧跟着颜弈躬身,心中暗想:这个人,八九不离十,便是颜老爷了。
“爹!爹怎么才回来呢?”颜卿仪跺跺脚,娇嗔一声,方才那副泼辣作态一丝也不见了,反而像是个撒娇的小女儿。
姜沉璧扶额,这变脸变的,要是颜卿仪入了杂技班子,估摸着班主得哭着收她当嫡传弟子!
“我看我回来的很是时候,不然,不就错过了一出好戏?”颜老爷给两个仆从簇拥着在主座坐下,“卿仪,是平素对你宠溺太过,日后对你二嫂不得无礼,听到没有?”
“可她……”
“还有颜弈,你是堂堂男儿,连自家妹子和正妻的矛盾都劝和不了,日后如何治家?”
颜弈瘪瘪嘴,这还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是儿子无能。”
“爹,都是自家人,不打不相识,来日方长呢。”倒是颜倾野主动站了出来,替他圆了话,姜沉璧在一侧冷眼旁观,算是看明白了颜府三个后辈的地位。
很显然,她家夫君妥妥的垫底。
不过,无妨……颜倾野不是说了么,来日方长呢!
她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颜老爷既到,就没那个三夫人什么事了,姜沉璧依着规矩给颜老爷奉了茶见了礼。如此忙碌了半个时辰,也约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在席间颜弈咳嗽了两声,颜倾野主动道,“爹,二弟的身子一直不见好,
这两日薛神医才给开了方子,儿子愚见,为了让二弟安心养病,是不是先让沉璧在暖阁小住一阵子为好?”
话音落地,姜沉璧和颜弈瞬间对视了一眼。
姜沉璧一脸“你这大哥果然不是啥好东西,憋的是一肚子坏水”,颜弈搁下银箸,叫屈道,“爹,儿子的病又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昨儿才成亲,今日就分房而住,传出去像什么话?那起子小人不知背后如何编排我呢!”
“二弟,不是我说你,我也知你和沉璧正是新婚燕尔、浓情蜜意的时候,也正因为如此,你分心劳身,更不利于养病啊!”颜倾野摇头叹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方才是你说的不是?”
这个老狐狸!姜沉璧气的一攥拳就要反驳,被颜弈微微摇首,这才作罢。
“老大说的也在理,你二人情投意合,天长地久是再好不过,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颜老爷吩咐道,“周乾,你即刻着人将西苑的厢房收拾利落,让沉璧暂住些时日。”
颜弈还在饶舌不依,颜倾野却不经意间和颜卿仪交换了眼色,微微颔首。
姜沉璧搬进西苑的厢房,暂时断了和颜弈的联系,不过她也的确需要时间,好好思考一下颜弈身上的毒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此毒有个诗情画意的名字,“九转碧落仙”,是择三十余种毒物调配而成,然而奇就奇在两处,一则此毒若是在修炼至关卡,自身又不能冲破桎梏的时候徐徐送服,则有五成概率突破瓶颈,那时便不是毒药、而是一味良药;二则奇在此毒配置有七七四十九种密法,且毒性因人而异,实难琢磨。
两个字,麻烦。
不过姜沉璧倒是看得透彻:她转世重生,必要得偿夙愿,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还怕什么麻烦?想要在泱泱九牧国再找一个绝佳的鼎炉,可是更加麻烦呢!
她那日为颜弈问脉,心里想出来的对策是,先以丹药压制他体内的毒性,再试试能不能将“祸水东引”,而今日在正堂刻意言语激将,就是为了看看颜家这一对兄妹的反应。
颜卿仪气急败坏,的的确确被污蔑的愤怒,看上去不像是作伪。
那么,最有可能的真凶,便只能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