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月圆之夜（17）

那群吼叫到竭力的狗最终被关入了收容所。

警察并不知道这村子的人都去了哪里，只留下了一群连照顾好自己都困难的小孩子，当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得到的回答更是匪夷所思。

“这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指着狗哭着说。

应该是疯了吧。

隔壁村庄因为狗群的吠叫和排泄物不堪受扰，纷纷要求城管将它们带走，但关入收容所的狗处境并不好。

收容所本就空间有限，并不能完美地收容这些脏兮兮的狗，原住民当然不乐意新来的家伙跟他们抢食吃，只是短短一个礼拜的时间，就有几条狗染上了重病。

那些孩子也被送走，一百多号人凭空消失的事件变成了悬案，好在那个村庄地处偏远，咒术界嗅到某种不同寻常的征兆，拜托警方压下消息。他们就像是泡沫一般，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夏油杰当然受到了刁难。

高层人怀疑是他杀掉了这些人。

夏油杰眼神微微倾斜，目光中的乔安蹲在椅子底下，装出一副无辜小狗的样子打哈欠。

他当然没有。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真正的劳工对着他抱怨了一路。

夏油杰对答如流，丝毫没有露出动摇的神色。

问题的最后，夜蛾正道斟酌了很久，开口问道：“有传言说是你学习了如何将狗变成人的咒术……”

这不是咒术了，这是妖术。

夏油杰差点吐槽出声，他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平静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乔安的事情是不可能说出去的，要是乔安被当做异端处决了对夏油杰没有丝毫好处。先前翻腾的情绪被乔安的骚操作镇住，现在竟然升不起一丝波动。

黑色的狗子趴在了地板上，开始跟自己的尾巴较劲。

他收回目光，结束了跟夜蛾的谈话，捞起乔安揣进怀里。

黑色狗子扒拉他的衣领努力调整自己的姿势，舒适地窝在他的臂弯中，发出满意的吸气声。

身为狗的时候，乔安不能用狗语跟夏油杰交流，只能通过自己的肢体语言示意。

看样子，他算是逃过学校的追了，带回来两个具有咒力并且能力算是好用的幼苗也算是大功一件，除了还要被找点麻烦，这一章就彻底翻篇。

系统：“夏油杰的黑化值查询，30%。”

没有完全降为零完成任务，这也在意料之中。

啧，看来还要从源头抓起。

美美子菜菜子被专门的机构收容，以后将会作为高专学院入学，夏油杰可以时常去看她们，处境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但她们还是更加想要跟乔安待在一起，知道自己要跟狗子分开生活，差点要将眼泪鼻涕一起抹在乔安身上。

夏油杰的生活也遭受了严重冲击——应该说，他鬼迷心窍捡回乔安的时候，他的生活已经乱了套。

他回到宿舍带上门，自觉地从床底搬出备用的床垫，铺好被子枕头。乔安则大爷似的坐在了原本属于夏油杰的床上，她伸腿，将放在一边的狗窝踹得远了一点。

她不知道还要在这里住多久，但总归，夏油杰是她罩着的，相当于夏油杰是她的人，那么夏油杰的宿舍也就是她的地盘，夏油杰的床是她的床，夏油杰的睡衣是她的睡衣……她总不能一直靠着一条衬衫过活吧？

虽然作为女性来说，跟夏油杰住在一起不太方便。

变成狗的时候，壳子里也是乔安的灵魂，变成狗过夜也是掩耳盗铃。况且乔安不想睡狭窄的狗窝了。

她蹬掉长筒靴，套着夏油杰的拖鞋，在房间内焦躁地走来走去。

乔安的脚在夏油杰的面前称得上是小巧，拖鞋发出的踢踏声萦绕在室内，诡异地带来了几分生气。

“乔……”夏油杰对着她，犹豫了一瞬，原本想要喊出的乔安的名字又咽了回去。面前的女性实在没有那只被捡回来的小狗的影子。

“干什么？”乔安停下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郑重其事地从书柜后面的夹缝中掏出一盒杯面。

看来狗的习性也让她变得护食了呢。

“没什么。”夏油杰保持微笑，“麻烦你放下那一盒，我买了海鲜味的。”

但乔安头也不抬，“略，我才不要。”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将杯面注水，食指夹住杯面自带的叉子往前一比，对准夏油杰的鼻尖，“等我什么时候宣布你这张卷子合格，你就可以毕业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缠着你了。”

绑定关系总有结束的一天，就像是永远无法在学校留级到死一样。

乔安按住盒盖，将兜里的东西抛了过来，不感兴趣道：“那两个小鬼给你的。”

是一根用黑漆漆的织物编织出来的小小的狗头，看上去有些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