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5.对朝七条
早在朱由崧关于拒绝顺献二逆投降、称臣、藩属的公开诏书下达之前,孙传庭便派遣已经改任提督四川云南总兵官的赵光远率部三万于弘光三年十月初南下云南了-----孙传庭整合川西等地兵马时,实际编练了六万军队,但由于要堵防北面的顺军,且川西巴东境内都存在着不少积年土寇,乃至于明军来反明、献军来反献的地方武装,因此他不可能让赵光远带上全部兵马南下的。
不过赵光远南下的第一目标并非是张献忠的大西军,而是镇雄、乌蒙、乌撒、东川等地土司们----这些在张献忠屠刀面前屈服的土司们又赵光远扣上“事寇”的罪名,然后遭到了明军的疯狂清算,甚至就连某些很早就向赵光远、孙传庭输诚的土司,也被勒令率领本部兵马协同赵光远部会剿“附寇”土司,然后自相残杀中消耗了大量的力量。
当然,赵光远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固然是奢安之乱以来四川军民对各少数民族的不信任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爆发;另一方面,也是孙传庭在秉持朱由崧想办法推行“改土归流”政策的体现;正是经过了张献忠及明军的双重绞杀,镇雄、乌蒙等地的土司力量才就此一蹶不振,所谓的镇雄土府也在稍后并入了叙州府境内,乌撒、乌蒙、东川等三个军民府也稍后合并为了永宁府(该府还包括原四川行都指挥使司下属的各个卫所)。
在赵光远于川南滇北大杀特杀之际,黔国公沐天波派人向当时统治缅甸的东吁王朝请求援兵,但此时原本英明神武的他隆王已经卧床不起了,在这种情况下,缅甸方面以稳为主,断然拒绝了沐天波的请求----实际在他隆王的整个统治时期,一贯偃兵息甲,更重视国内的经营,所以就算是他隆王身体无恙,东吁王朝也不会轻易派兵援助明廷的。
好在东吁王朝也不愿意与明廷翻脸,所以,便援助了包括佛朗机炮、火绳枪在内的一批武器和部分火药、铅弹,倒也缓解了沐天波的燃眉之急······
与东吁王朝一样实施投机的外国还有朝鲜,这不,朝鲜遣清使节通过私下的努力,搞清楚了当前清、明战局,并将相关消息传回了朝鲜国内。
当朝鲜国内得知,清廷进关后不但没有势如破竹,还丢了大部分的北疆领土,顿时就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明弘光三年九月中,在反复争论后,朝王李倧不顾部分朝臣的反对,秘密派使节来到所安群岛,试图通过内务府名下的福海号与朱由崧直接联系----在清军占据北直隶、山东以后,济州水师就彻底隔断了朝鲜与山东、直隶之间的海上贸易渠道,朝鲜方面若是需要大明的商货,就只能前往所安群岛,与福海号进行贸易。
“又不是现在才知道福海号是朕的产业,早为什么不找上门来呢?”接到济州方面的报告,朱由崧冷冷的评价道。“说到底,还是畏惧北陆如虎啊!”
受到前世的影响,朱由崧真的是看不起朝鲜人,所以说话也不是那么的客气:“告诉朝鲜人,要想重新成为大明藩属也不是不可以,但要做到几点:第一,朕查了典籍,济州岛本是本朝太祖皇帝借给朝鲜的牧马地,朕要彻底收回;第二,朝鲜咸镜道在西夹水以东、渔郎川以北的所谓东北六郡领土本是我大明所有,朝鲜应该立刻无条件归还,不可再行侵占;第三,小红瑞岁源头与佳林川源头之连线以西,应为我大明国土;第四,朝鲜所付清廷之岁币年贡,应该立刻转交大明;第五,朝鲜偿还神庙当年出兵救援朝鲜所垫付的军费一千万两;第六,就朝鲜出兵协助北虏,给大明造成的损害进行赔偿,赔偿金就按三百万两计算好了;最后,朝鲜应该立刻与北虏断绝一切关系,并在必要时,配合大明兵马夹攻沈阳等地。”
万世记录完,小心翼翼的问道:“皇爷,是不是太过苛刻了。”
“漫天要价罢了。”朱由崧笑道。“但三处领土要求不可改变,区区朝鲜,不过是新罗余脉,唐时只占半岛一隅,发展到占据整个半岛靠的全是蚕食对其宽容的大国领土,朕可不愿意一觉醒来,朝鲜说什么建州旧地是他们的、长白山是他们的,所以,朕不会惯着朝鲜人的。”
万世也不知道朱由崧怎么就对朝鲜人有那么大的怨念,但既然朱由崧态度坚决,他可是大明的太监,可不是朝鲜的宦官,所以,便应承道:“是,奴婢这就去给济州发消息。”
“等一等,”朱由崧叫住万世。“黄河开始结冰了,大利北兵南下袭扰,对此,西厂有什么具体的情报吗?”
万世想了想,回复道:“北京传出一条很模糊的情报,说清廷因为粮秣筹集困难,可能已经秘密从黄河前线撤出了数万人马返回北京。”
朱由崧眼眉一挑,十分关切的问道:“确认了吗?”
万世摇头道:“还在查,但清军在大名等地的营寨封锁的很严······”
朱由崧截断道:“查进出粮秣的数量,查运粮队的趟次,派人混入运粮队,看运的是不是都是粮食!”
万世应道:“已经都安排下去的,但没那么快有结果的,而且即便在粮队方面有所收获,也是需要其他方面做相应验证的,皇爷,增兵减灶、减兵增灶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朱由崧点点头:“你说的队,但还是要尽快查清楚了,免得耽误了大局。”
万世应诺道:“奴婢明白,奴婢会以最快速度查清楚清虏实情的。”
朱由崧还想说些什么,一名内侍语气凝重在门外说道:“皇爷,宫里急报。”
朱由崧步兵师,万世退了下去,接着这名内侍急急窜了进来,还差一点被门槛绊了一下。
见状,朱由崧喝道:“慌慌张张的,怎么做事的!”
内侍带着哭音报告道:“保哥出事了!”
朱由崧猛然站了起来,此时就听内侍抽泣的说道:“前夜保哥开始发烧,太医施救了一天,却回天无力,今晨,保哥夭折了。”
这是朱由崧第一个早夭的孩子,对此,朱由崧脸上浮出了苦涩、心疼、后怕以及无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