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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吉林乌拉城内一共有二千五百兵马。”爱新觉罗·巴布泰作为努尔哈赤第九子,在吉林乌拉城内的地位是不亚于瓜尔佳·沙尔虎达的,但深受皇太极、多尔衮忌惮的他一般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可如今,时局败坏,满清在北京的最后据点已经摇摇欲坠了,因此他不得不说些什么了。“但这已经是算上宁古塔的兵马以及搜扩周边部族的结果了,不可能再有更多的力量,供我们使用;而盛京那边虽然有五千兵马,但要盯着锦州的吴三桂,能派遣多少到吉林乌拉也是没数的,甚至有没有都是问题。”
巴布泰扫了扫面前的一众八旗官员和满清宗室,声音洪亮的说道:“所以,本公的意思是,既然摄政王让我们自行决定是否放弃吉林乌拉,而眼下已经是到了十分危急的关头,因此,不要舍不得,一个字,走!”
巴布泰随后解说道:“回到盛京虽然等于放弃了对北疆的控制,断了朝廷搜扩伊彻满洲、充实满洲八旗的可能,但却缩短了粮道、削减了维持吉林等处的巨大消耗,更关键的是集中了兵力,回旋余地更大了。”
“到时候,若是祥福瑞还敢继续南下,就没有水路可以利用了。”巴布泰的话听起来像是老生常谈,但正因为是老生常谈,所以众人的接受度才比较高。“消耗必然成倍增加,且给了我大清兵袭扰粮道的机会。”当然,巴布泰也不是一味的陈词滥调,他提了一个新的观点。“而且只要我们这二千五百兵撤到了盛京,与盛京的五千兵马汇合,就有足够的力量压制吴三桂所部,届时就可以安心的驱使吴三桂部为我大清兵前锋,对胆敢贸然南下的祥福瑞兵马进行雷霆打击。”
“用吴三桂部?万一吴三桂在军前与敌人联络怎么办?”爱新觉罗·阿拜的长子、巴布泰的侄子、镇国将军爱新觉罗·席特库表示反对道。“九叔,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得慎重。”
爱新觉罗·汤古代的长子、二等奉国将军爱新觉罗·聂克塞开口道:“吴三桂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说的是吉林乌拉。”
汤古代的次子、三等奉国将军爱新觉罗·穆尔察接口道:“根据探马的侦察,眼下祥福瑞的兵马正在宾州和亦迷河卫旧地修建商栈,并没有立刻攻击吉林乌拉的意思,单单因为水师失利,就匆匆忙忙的放弃吉林,是不是有些太过夸张了,只怕是没办法向朝廷交代的。”
聂克塞顺着自己弟弟的话说道:“就算祥福瑞的船能运着人马深入到混同江上游,对吉林乌拉的粮道再次威胁,可关外的冬天来的早,九月末,江水就要结冰,届时祥福瑞的舟船势必要撤退,所谓截断粮道也就算不了了之了。”
“九月末结冰,三月中才化冻,这又是半年呢,”穆尔察跟聂克塞交替发言这,跟唱双簧似的。“又这半年和没这半年可是大区别啊,至少在摄政王面前,可以说,我们尽力了。”
见聂克塞兄弟全力反对自己的意见,巴布泰再度回到了活死人的状态,于是,巴尔虎沙问其他八旗指挥官道:“苏尔德、布丹、喀木你们的意见呢?”
正黄旗甲喇章京那拉·苏尔德掏浆糊道:“辅国公、两位将军的话都有道理,下官一时也无所适从,不知道怎么办为好。”
蒙古镶蓝旗梅勒章京、蒙古人布丹却冷冷的说道:“差个半年一年有什么区别,一旦祥福瑞把宾州商栈站起来,那杀过来就是几天的事情;同样的道理,一旦祥福瑞把亦迷河卫商栈给修起来,没有舟船,吉林乌拉的粮道也要受到威胁。”
蒙古镶白旗甲喇章京喀木同意道:“就算我们现在撤回了盛京,那些南蛮子也是没办法在今年或者明年南下一步的,所以,早晚个半年一年撤退根本没差别。”
是的,由于皇太极、多尔衮对爱新觉罗同宗的打压,所以,别看席特库兄弟是宗室,但由于职务不高,所以两个蒙八旗大臣根本不鸟他们,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爱新觉罗·席特库看向巴尔虎沙:“总管大人,南蛮子有句话,叫做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摄政王既然任命您为北疆的总管,您说该怎么办吧,我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巴尔虎沙看了看对立的双方,思考了一会,决定道:“吉林乌拉虽然相对坚固,但毕竟只是一座城周三里半的小城,一旦敌军大举来过,或者是上陆袭扰,是庇护不了全部百姓的,这样吧,由辅国公率兵五百,护送本地百姓立刻前往盛京安置如何?”
巴布泰满意道:“可以!”
巴尔虎沙随即看向两名蒙八旗指挥官:“布丹、喀木,就用你们的兵马来协助辅国公撤退百姓。”
布丹和喀木两人立刻站起来应道:“嗻!”
巴尔虎沙见想要走的人都满足了,便对着想要留的人说道:“二等奉国将军聂克塞,着你统帅兵马二百,潜进至亦迷河卫旧地,对祥福瑞工地进行袭扰,记住,不得强攻,一旦兵马损失过半,立刻撤回吉林乌拉修整。”
聂克塞领命后,巴尔虎沙又对穆尔察言道:“三等奉国将军穆尔察,着你领兵二百,前往宾州方向,对祥福瑞之工地进行袭扰,一样不得强攻,受损过多,立刻撤回。”
穆尔察出列领受了命令,巴尔虎沙又道席特库言道:“镇国将军席特库,着你也领兵二百沿混同江上游巡视,务必不使祥福瑞军潜越,袭扰我军粮道。”
席特库接受命令后,巴尔虎沙正要对苏尔德下达命令,此时就见室外有人报告道:“总管大人,祥福瑞的船开到城边江面了。”
一众人等急忙上了城墙----这个时空的吉林城,东南两面滨江而建----只见11艘淮戊船摆开受阅队形,在清军守城官兵的注视下缓缓上行,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