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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魏广微的自辩也还算讲得有点儿道理,一是说自己“罪止失仪”,根本没到“不拜正朔”的程度;二是说言官有“风闻生事”的恶习,让人不能自安。
但李应昇却指出:“如果是行礼中动作出错,那才是‘失仪’,而魏广微是误了典礼。按照《大明律》,失误朝贺,应笞四十;失误祭享,应笞一百。魏大人应该领哪一条呢?”
至于说到言官,李应昇认为:“国家设言官,称为耳目近臣。所言若涉及天子,则天子改容以听;所言涉及大政,则宰相闭门待罪。魏广微之父曾为言官,公正发愤,敢直言,因得罪阉臣而去职,美名传诵至今。魏广微为何不思其父?至此,广微应退读父书,保其家声,勿再与言官为难。如此可上对神明,下对士林,异日九泉之下亦不至愧见其父!”
好家伙,这跟赵南星对魏广微的评价几乎没什么区别,让魏广微脸上生疼。
魏广微很想与马上就跟东林撕破脸皮,但又觉得还没到时候。
无奈之下,想起了李应升的老师是孙承宗,跟自己既是同年又是同乡,也许会帮忙圆场。
所以魏广微便上疏,向天启提出:“孙承宗督师辽东有功,皇上应给予特别恩典。”
魏广微的目的当然是缓和自己与东林方面的矛盾,但孙承宗全不顾什么老乡同年的情面,上疏给予驳斥,说魏广微这是居心不良,行钻营之术。
魏广微再三忍让,也没得了好下场,知道自己再无退路,便只好彻底投到了阉党门下。
王体乾、魏忠贤等人见魏广微彻底放下身段,跟自己成了一伙,自然是要保他的,便向天启进言称“您之前下过旨意,让朝廷里不要再闹腾了,但您现在看看,东林党实在太猖狂了”。
天启帝听进去了,是的,自己在批复杨涟奏疏的时候就说过,不要闹腾,不要党争,同舟共济,共度时艰,现在你们把我的话当屁在放,不严肃处理,我这皇帝还有威信吗?再说了,我作为皇帝尚且尊重大臣,你一个台谏小臣却有事没事对阁老重臣进行侮辱,还要引用《大明律》,那么今后大小各官再有迟到的,是否皆依律惩处啊?你们东林党人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吗?
所以,天启帝便决定动用廷杖,让李应升和东林党人再涨点记性。
只是,消息传到了内阁,接替叶向高出任内阁首辅的韩爌不同意天启帝的做法,他跟天启帝说,李应昇是御史,他说什么都可以,不能因为他说话就处置他,否则祖宗还有设立台谏的必要吗?
天启帝一听,觉得也有道理,所以便改廷杖为罚俸一年,这才把弹劾魏广微这件事按下去了。
可是,当东林党的进攻再三失败后,就该轮到阉党来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