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喝退

“你就不怕发配南荒，死无其所吗！”

蓄势汹涌的掌力再次停了下来，距离韩风的额头只剩不到一指之距，却怎么也不敢拍下去。

冷汗已浸湿韩风的整个后背，见计谋得逞，韩风便继续开口道，“我大汉武以安邦，儒以治国，自立国以来法不阿众，杀人偿命，乃是天理昭昭，今日你若是杀了我，即便你的家族如何神通广大，保你不死，也会把你发配南荒，做那蛮人残羹，死无葬身之地！”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就连坐在楼上喝茶的柳渊也是神经一紧，露出惊讶之色。

大汉律令，只要是杀人犯法的事情，哪怕免去死罪，也要发配南荒，南荒自古便是文明未开化之地，那里的人茹毛饮血，生吃人肉者不足为见。

两千多年来，南荒一直受到大汉打压，已经对汉人产生了一种变态的仇恨心里，被放逐到那种地方，一旦被南荒蛮族之人抓住，必定会生吞活剐，喝其血，吞其肉，噬其骨。

绝大部分放逐南荒的人都会在半路上自杀而死，因为放逐到那种地方，比被处死还要可怕。

“好个死无葬身之地，可惜，你看不到那一刻了！”

李成康嘴上强硬，蕴含千斤之力的手掌却是收了回去。

韩风冷哼一声，不但不惧，脚下更是向前一步，“圣人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比不得我朝天子，更无功名在身，一言不合便想置我于死地，视为不明，我与人争斗，和你毫无干系，你却出手阻拦，视为不智！”

“你张口闭口一个小杂种，却不知世人都是从娘胎里生出来的，毫无贵贱之分，视为不德，你身为儒家子弟，说话却和市井流氓毫无差别，视为不才，我与你毫无仇恨，你却多次追杀于我，视为不善。”

“此等不明不智不德不才不善之辈，愧为儒家子弟，更愧做我大汉子民，若是当朝大儒在此，说不得要即刻把你绑起来，送到南荒与那蛮人为伍！”

李成康脸色铁青，一连退了数步，若不是被赶上来的家丁扶住，此时怕是已经倒在地上了。

儒以治国，武以安邦，大汉在儒家几千年的治理下，早就形成了一套合乎礼法的道德体系，为官五德“仁义礼智信”，为人五礼“德才明智善”。

五礼是每个儒家弟子的必修之课，在儒家学堂记名的儒生，一旦被人以不符五礼的理由告上公堂，那便和平民犯了死罪一般，终生受人唾弃。

韩风心知敌不过此人，只能扣住李成康儒生的身份加以利用。

十六岁便能官拜侍郎，尽管有一定的家族原因，但也绝不会比当朝同僚差上多少，和一个僻野儒生斗嘴皮子，那是绰绰有余。

“好一个儒家五礼，好一口铁齿铜牙，好一个乞讨为生的乞丐。”

柳渊坐在楼上，嘴中一连发出三个好字，余光瞟过走上前来的客栈掌柜，道，“四叔，你让人去查一查这小乞丐的底细。”

掌柜脸色变了变，相比之前李成康在的时候，他的表现远没有那般畏手畏脚。

“小当家的，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丐，我们客栈建起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要饭了，有什么好查的。”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小乞丐，能把几句普通的儒家真言运用得如此犀利，能以凝气四品的实力胜过凝气七品？”

柳渊冷哼一声，双眼不曾从韩风的身影上挪开，“据我所知，上个月他被李成康打得半死的时候才不过凝气二品，刚才他打断二痞子膝盖骨那一招，即便是我也要出全力才能挡住，尽管有那个人的影子在里面，但若是没有惊人的天赋，绝对发挥不出这样的实力！”

“当家的，你想……”

柳渊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知道就行了，去吧，我还要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