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做一名教习先生

在与陆红衣交谈之后，陈庶一个人来到镇口，这里是小镇唯一张贴告示的地方。

至于来这里的原因，自然是找活计了，据陆红衣所说小镇上所有缺人的活这里都会有介绍，大到六街主的参谋，小到某客栈的跑堂伙计。

没法子，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对当下的陈庶来说最重要的便是融入倒悬天，有一个生存安稳的环境才好恢复实力、然后继续提升境界。这念头，在他与陆红衣交手之后愈发迫切。

他想起分别之际那胖子死缠烂打的举动就忍俊不禁，可那又如何，虽然陆红衣是个妙人，见识也颇为广博，但陈庶的内在是个老灵魂，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卸下心防，要知道不久前两人还险些生死相见，更有幻药的事情在前。

他一目十行在布告上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工作只是为了暂时在这里生活，修炼才是正途，所以跑堂、店小二之类的活他根本不会考虑，倒不是看不起，而是太占用时间。

忽然他神色一动，自语道，“六街主中贾骖释的独苗需要教习先生一位，要求文武皆行，品行上佳。”

难怪这告示的张贴时间是一月前却还没有人通过，平心而论陈庶虽然武力不错，但当下的文采却不算出众，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四书五经之流对他实在太过复杂，但下面的一条备注让他的心思活络了起来——若是外来者，可放宽条件。

思考再三，他撕下布告，一路打听来到了一处豪宅前。

“魁梧石狮、门贴鎏金，土豪啊……”，陈庶默默感慨一句，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

不愧是六街主家的家仆，门口几人见陈庶在外徘徊，立刻上前询问情况，在得知他是来应招教习先生的后态度愈发恭谨，并没有因为陈庶的年龄而有任何轻视。

在等候半盏茶的功夫后，大门关了又开，一位管事装束的人带着陈庶进了府邸。

贾府从外看去便壕气不凡，内里更是，假山流水不知凡几，莺莺鸟鸣似近实远，高楼玉宇皆是雕梁画栋，两边更有穿山游廊。陈庶可谓处处留心、时时在意，真是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管事把陈庶的神色尽收眼底，虽然每一个初进府邸的生人都是这般姿态，但他脸上还是难掩骄傲。

又穿过几座小楼别院后，视野顿时开阔，饶是陈庶心里有准备了，还是为眼前景象震惊，难怪陆红衣在介绍这贾骖释的时候形容其为极尽此地豪奢之能事，整个倒悬天不过数百里，他竟在自己府邸内开辟了座小湖！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啊。

两人继续沿着石板小路朝湖心走去，四下清朗，碧波无痕，小路尽头是一座湖心亭，亭中有浅幕淡纱落下，只有清风荡起时才能看到亭中景色，大概是一年轻女子与小孩，小孩年幼，看起来不过七八岁，女子则是背对他，只能勉强看清背影，体态颇为婀娜。

终于走近，管事神色恭敬道，“小姐，人来了。”

先前女子似乎正在教授孩童习字，等管事开口亭内声音一滞，而后女子似乎先轻声与孩童诉说了什么，待后者点头答应后她才开口让陈庶进来。

穿过轻纱来到亭间才见女子样貌，约莫十七八岁，正是曼妙年龄，可惜的是相较于她的空灵嗓音与婀娜体态，相貌未免有些不尽如意，不过中人之姿。

她极为敏锐地捕捉到陈庶眼里一闪而逝的失望，笑道，“薄柳之姿，让先生见笑了。”

陈庶闻言顿时尴尬，可又不知怎么解释，对方都注意到了总不能违心赞誉，那岂不是掩耳盗铃。他怎么也没想到刚一见面便会如此难堪，只好诚恳道歉，“不好意思，是陈某落俗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不自然，毕竟这种文绉绉的话对他来说还不是很习惯。

女子的性格和她的嗓音一样温婉，主动化解尴尬道，“无妨，我有几分姿色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不怪先生，不过先生倒是比我想象的年轻许多。”

陈庶心中一松，轻笑道，“怎么，小姐也要落俗，以外貌断人不成？”

女子怔楞，而后亦是嘴角噙上笑意，“陈先生说话倒是风趣，是我逾矩了。不过既如此，那小女子今日斗胆一回，敢问先生对出任我幼弟教习一事，有何见解？”

女子话音一落，陈庶心中顿时一凛，这考验还真是说来就来。

不过陈庶在市井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被这简单一问难倒，他端正神色，开口道，“贾公子贵为贾街主之子，身份不同凡响，自然不能用寻常人的标准去教。如果要担任他的教习，品性自不用说，文采武功皆要过人。”

“既然如此，那想必先生是有与之相对应的修养了。”女子语气穆然一变，“不知先生是何实力？”

“敢问小姐，你确定问的是实力而不是境界？”陈庶反问。

女子奇道，“这两者有区别吗，虽然我不修炼，但也知道这两个应该是一个意思吧？”

“此言差矣”，此刻的陈庶眼眸发光，语气自信凿凿，“对多数人来说实力与境界确实相对，但对我来说，我的实力确是强于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