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王若谷

“什么成语？”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滚！这也叫‘一句成语’？”

影壁墙后面是一个小巧而整洁的院落，没有东厢房和西厢房，算不上正经的四合院，两边靠墙却种着几竿修竹，竹前还有小小的葡萄架，雅致又清幽，比王重家小得多了，但却显出主人的恬静与淡泊。

一位老人正坐在石桌前自斟自饮，桌上摆着紫砂制的茶壶茶碗还有一个紫砂罐，正是王重花三十万拍来的嘉庆年间杨彭年大师作品清明上河图紫砂罐！

“这是我爷爷王若谷。”王语柔以老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爷爷，王重来了。”

老人回过身来打量王重，王重却已一边埋怨一边急步走过去，“什么你爷爷我爷爷的？都姓王，是咱爷爷！”

说完来到老人身前握住老人的手：“爷爷好，我叫王重，谢谢您邀请我。”

老人笑了笑伸手一指：“坐。”

“是。”

王重规规矩矩坐在老人对面。

这是一个面容清隽的老人，双目炯炯有神，唯独牙齿掉落甚多，两颊已经嘬腮，像个没牙的老太太，头发也没几根了，稀疏的拢向后面，穿着普通的白色圆领衫，看不出一点特殊之处。

王若谷上下打量王重半天，笑了笑道：“我不太喜欢你说话办事待人接物的方式。”

“这个……”王重没想到老人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恐怕自己在门口对王语柔调笑的话他也听见了，“我觉得人生苦短，笑也一天，苦也一天，何必不让自己高兴起来呢，我跟语柔姐姐开个玩笑您不会生气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那您说的是……”

王若谷拿起茶壶给王重也斟了一杯茶，“不敢当！”王重急忙谦让。

“语柔，你也坐。”

“是，爷爷。”

王语柔落座之后王若谷抚摸着紫砂罐说道：“真是好东西呀！”接着话锋一转：“你办错了一件事知道吗？”

王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知道，不该硬说这紫砂罐是假的，骗了人家几百万。”

“呵呵，不，你说错了，在这件事上你并没有违反任何法律条文，谁让这铜钿上有别人的名字呢，所以你说它真它就是真，你说它不真别人也无话可说，这才是捡漏的最高境界，我老头子平白得了你的好处，这心里有些不安呢。”

“瞧您这话说的，什么叫‘平白’啊？您知道我语柔姐帮了我多大忙吗？可以说救我全家老小于水火之中，这是钱能买到的吗？”

王语柔白了他一眼又给老人添了些茶水，“你胡说什么呀？哪有那么严重！”

“怎么没有？在我最弱小的时候是姐姐扶着我走路，如今任何艰难险阻我都能如履平地了，自然得记着姐姐的好处。”

“你这张嘴呀。”老人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咱们来说另外一件事吧，今天上午你这件事办错了。”

“哦？请问爷爷我错在何处？”

“我只想说一下对这件事的个人看法，其实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我没资格对你说这些话。”老人说完静静地看着王重。

“爷爷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想当初语柔姐在我家的时候对我爷爷那是言听计从，为我家的事殚精竭虑，我把她当亲姐姐一样，怎么就不该听您的话了？”

王若谷听完哈哈大笑，王语柔却使劲踩着王重的脚，“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谁言听计从了，我对我爷爷都没言听计从过！”

王若谷笑着指了指二人：“敢情你们俩说的完全不一样啊，我现在也不知该信谁了。”

“我，我！”王重立刻举起手：“您一看我这模样就知道憨厚朴实表里如一了，相信我没错的。”

“可你这嘴也是我见过最油滑的一个。”

“这个……有时候语速太快一些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蹦出来了，这个应该可以原谅吧？”

王若谷点了点头：“无心之失不算什么，但今天上午的事你考虑清楚了吗？”

王重拍了拍胸脯：“我凭本心做事，不问得失不计成败。”

“好！好一个不问得失不计成败！但你犯法了知道吗？”

王重沉默了，他确实犯法了，但和人命比起来一切都不算什么，就算再来一百次一千次他还是会这么做，可他又不想和老人冲突，这位老人家干嘛的呀？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他扭头问王语柔：“姐，老爷子以前干嘛的？”

“我爷爷是国家宪法修订者之一，燕京最著名三所大学的名誉教授，退休前是政、治部委员，门生遍及天下。”

“嘶！”好大的来头！王重不得不拱了拱手：“失敬失敬，能够聆听老人家的教诲实在是王重的荣幸，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