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生聚散终有时

但是陈若虚心知肚明，这一切只是奢望。

极其敏感的陈若虚在今天的饭桌上，大家谈笑风生，但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淡淡的离愁。

这一顿饭，看似庆祝，实际上又何必不是离别前的一顿饭。

陈若虚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发现走出石屋的姜暮雪坐在他的身旁，下巴搁在双腿膝盖上，静静望着那轮月亮，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样肩并肩，坐在繁星高挂的星空下，一起抬头望天。

陈若虚心中苦涩，还是忍不住出声：

“姜姑娘，你要走了吗？”

姜暮雪点点头，平静道：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不得不走。”

尽管陈若虚早有心理准备，此时还是难过极了，强颜欢笑道：

“没事姜姑娘，古书上说了人生聚散终有时，也说了总会相逢莫要惊。”

“姜姑娘，你的家乡在哪里？等那天我进入紫耀天宫后学了本事，去闯荡天下时，我答应肯定会去看你的。”

姜暮雪歪着头，头上一缕青丝调皮搭在脸上，轻声道：

“我的家乡在神州天下的最西边，因为家乡的月亮是我见过最大最清亮的，所以大家都叫它月亮湾，那里还有一排排高墙，你一去就可以看到。”

“放心，等我回去后我就告诉家乡的人，等那天有一个叫陈若虚的人来到月亮湾，一定要让他们拿出最好的酒，最好的肉，跳最好的月亮舞来迎接他。”

陈若虚咧嘴开心笑了起来，看着一谈起自己家乡便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姜姑娘，越看越好看，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姑娘。

陈若虚像是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话，随即严肃点点头：

“我听薛爷爷说天下有一种飞音传信的神通，等那天姜姑娘遇见困难了，解决不了可以找我。”

“我保证不管在天涯海角，都会第一时间赶去月亮湾。”

姜暮雪脸上飞起两朵醉醺醺的红云，蓦然笑了起来，笑的眉眼弯弯，像是星空上的弯月。

姜暮雪垫在膝盖上的下巴一歪，如水的眼眸紧紧盯着陈若虚，笑着说道：

“那你可不能反悔。”

陈若虚立刻坐直了身体，拍了拍胸膛，严肃道：

“姜姑娘，书上还说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姜姑娘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犹如百花齐放。

陈若虚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像个傻子。

繁星点缀的星空下，月亮弯弯，两人笑的极其灿烂。

石屋内，薛灵运拿起腰间葫芦喝了一口酒，脸上红光焕发，像是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喃喃道：

“据说在月亮湾，每位女子身上的圆月玉树印记被心上人看见之后，神魂中便有了那人的身材容貌，不可磨灭。如同原本只是一人坐在月树下，孤单望月，现在多了一人肩并肩陪伴，携手望月。”

“而且每当女子认定的心上人来到月亮湾时，月亮湾的习俗就会拿出珍藏最好的酒，最好的肉，跳最好的月亮舞来欢迎他。”

薛灵运似乎有些喝醉了，眼神迷离，嘴角带笑，自语道：

“真是傻人有傻福！”

盘坐在桌旁的小黑静静蜷缩着身体，罕见地没有吵闹，又是愤怒，又是高兴，又是郁闷，又是想哭，种种情绪齐涌而上。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小黑愤愤道：

“傻人有傻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