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捉奸的贵妇
幸好郝玉香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也不会理会他的反应。
阎光明试图像郝玉香每次远行归来那样,不许她吃饭,不许她……喝水也是他用嘴巴喂,之后抱起她冲进卧室。念头刚在脑子里出生,还没在四肢上长大,他就被郝玉香拖进了卧室。
郝玉香把高跟鞋甩在楼梯上,嘴里快速咕哝着,像是和仆人交待,也像是和阎光明倾诉旅途艰辛。她说一个小时以后就吃饭,不能再晚了,她饿坏了。她说法国的厨子自酿的葡萄酒口味纯正,就是烤牛排不能再带着血
丝了,她这次去奉天吃够了日本人的生鱼片,看见生肉就想起鱼的尸体。阎光明身体前倾,仍不忘了揶揄她“鱼的尸体?什么好东西都能让你变个说法。”郝玉香反击说,你是不是跟日本人在一起工作的时间长了,怎么说话和他们一个腔调。
阎光明不敢再闭眼了,一旦他的视野陷入黑暗,就会想起那根缠绕在发簪上的卷曲长发。那根发簪仍旧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阎光明不顾郝玉香挣扎斥责,忽然紧紧抱住她坐了起来,他似乎听到了细小而清晰的声音,如同郝玉香的高跟鞋缓急适当地敲击地面。是那根簪子!阎光明觉得听到了簪子在桌上跳动的声响,它跳着,扭曲成了一只火凤凰,携着闪电和火球朝卧室滚滚而来……
郝玉香最后的嘶鸣远远盖过了阎光明的喊叫,她死死把阎光明按倒,指甲带着隐含的恨意镶进了他的皮肤。
阎光明笑着,他笑自己像一具鱼的尸体。房间里似乎还回荡着郝玉香的叫嚷,那些粗野话就连市井百姓平素也难以启齿。
这些都是阎光明教她,强迫她的,现在她统统还给了他。
阎光明知道,郝玉香要还给他的,远远不止这些。
郝玉香蹲在羊毛地毯上收拾狼藉的时候说:“去奉天三天
,我一次澡也没洗。”
阎光明发出了一阵干呕。他有洁癖,所以每次出席宴会,他都会把只穿过一次的衣裤丢掉,所以他的浴室装饰的富丽堂皇,所以他把其他的女人都引到阎公馆的床上。
郝玉香死死抓住了他的尾巴,不然她就不会从浴室的下水道挖出毛发。不然她就不会不上床,而是把阎光明摔在了地毯上。
阎光明忍住了干呕,他不能让郝玉香的报复得逞。他沉默着,男人最好的反击就是似是而非的沉默。
郝玉香这才脱光了自己。她像芭蕾舞演员一样,高举着手臂来回走动,腋毛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似坠非坠,似笑非笑。
郝玉香极为认真的把腋窝的汗珠抹在阎光明嘴角:“发簪上的头发是金色的,这次找的是美利坚的女子,还是苏联的妙人?”
阎光明还是没有经受住郝玉香的最后一击。她说,洋人身上都有股羊膻味,你搂着你的金色小绵羊的时候,她喊的是英语,还是——“咩”
阎光明蹲在马桶前呕吐的时候,努力回想前一夜的疯狂,可他怎么也记不清那个洋妓女的容貌。
捉奸者郝玉香的愤怒源于恐惧,她不愿有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但她不会闹的没了分寸,她担心失去令她厌恶的这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