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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2.裸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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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瘸子伺候亲娘也没这么仔细过。茶要沏最好的,酒不能热得烫了嘴,也不能冷得寒了胃。烟袋锅子要点好了,弓着腰双手递上去。

小镜子还是个半大孩子。他听上百人上百次的提及过“大红袄”。有人说她是个靠身子哄男人开心的女人,终于把胡子头哄开了心,把她娶回了山寨,教她打枪骑马杀人不眨眼,后来她杀了胡子头,取代了他。有人说,她天生克夫,前后克死了六个男人,和胡子结仇的大户把她送给了胡子头,她就真把胡子头克死了。胡子头死后,她想当胡子头,胡子头的生死弟兄不同意,她就一路睡下去,睡死十七八个胡子,终于坐上了头把交椅。

听得多了,小镜子早就知道大红袄是个光头,知道她贴身的四个姑娘都穿着鲜红的棉袄,其中一个姑娘还是白俄。她们和大红袄一样心狠手黑,枪里射出的子弹能拐着弯杀人。

虽然知道,小镜子看见光头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不过太晚了,两颗镜子一般的门牙已经没了,是被穿着红袄的姑娘硬生生掰下去的。小镜子不敢吭声,哭也不敢,他没想到这个外国娘们的手劲这么大。小镜子从没把传言当回事。年年都有到这里猫冬的胡子,少有像她一样,一个不高兴就掰人牙要人命。

胡子是豪侠,更多的是浪子,浪子重情义,尤其对伺候周到的鱼把头。多数胡子通情达

理,猫冬的时候和鱼把头称兄道弟,遇到强买强卖的,胡子也能用枪子说句公道话。吴瘸子的腿是个例外。七年前吴瘸子翘着二郎腿陪两个胡子喝酒,他喝到兴头上脚也跟着兴奋,一抖一抖的。两个胡子喝红了眼,咬定是吴瘸子一抖一抖的二郎腿搅了他们兄弟和气,逼着他去镇上打酒。临行前扒了他左脚的鞋和袜子。吴瘸子赤着左脚在滴水成冰的风雪中跑了几十里地。吴瘸子还是走回去了,回到网房子的时候冻成一根黑棍子的左脚发出一串脆响,如同厚重的冰层裂出巨大的缝隙时发出的哀鸣。冻成冰坨子的左脚碎了一地。

大红袄不说“吃快当”也不说“住快当”,显然更是个例外。

大红袄进了门上炕,摸着光头笑眯眯地说:“鱼把头,咱饿了。”

吴瘸子懂规矩,他说:“大柜想吃啥?”

大红袄说:“不给你添麻烦,你这儿鱼多,吃鱼。”

吴瘸子看见大红袄仰仰脖子,知道她没说完,哈着腰陪着笑。

大红袄:“我们姐几个喜欢吃鱼肝。”

吴瘸子应了一声,可大红袄用大拇指掐着小手指嘱咐,她只吃鱼肝的尖尖。

大红袄伸展双臂,比划出磨盘大的一个圈:“炖一锅。”

吴瘸子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条好腿,“咕咚”就跪下了。鱼肝的尖只有米粒大小,要是炖上满满的一铁锅那得上千斤的鱼。大红袄不是要吃,是要

他的命。

“舍不得了?”大红袄一拍光头:“那就不吃,有锯吗?”

吴瘸子有把伐木的大锯,起身想去拿,掰掉小镜子门牙的白俄姑娘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叉住了。

大红袄说:“不劳烦鱼把头。二丫头。”

二丫头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雪亮的匕首四寸长,前半截是刀,刀锋刀刃含着冷光,后半截是锯,凸凹有秩吐着杀气。

吴瘸子右脚的鞋和袜子被脱掉了,他吓的像条冻鱼,连挣扎的勇气都没了。二丫头用刀刃挑开脚踝的皮肤,吴瘸子发出一声惨叫。二丫头的动作比屠夫还熟练,一刺一挑,吴瘸子的脚筋血淋淋地露了出来。又是一声惨叫。胡子用刀子挑脚筋的事多的举不胜举,唯独大红袄锯脚筋,她把瞬间的剧痛搓麻绳一样搓成一条线,让人饱受无尽的折磨。

吴瘸子就要变成吴瘫子的时候门开了。开门的人又瘦又黑,像是被风吹进网房子的阴影。吴瘸子懵了,小个子怎么来了?

小个子进屋就上炕,也不看大红袄,喝大红袄碗里的茶,抽大红袄烟袋锅里的烟。

大红袄摸着光头竟没有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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