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北途慢慢
“你还会医术?”
“虽然不如医家精通,但基本的医术还是懂一点的。”边说着,薛武安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将其打开,里面放着几个小瓶子和几条干净的布匹,“墨家弟子行走天下,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薛武安轻轻撕开林安伤口处的衣服,仔细观察着伤口,然后在几个小瓶子中犹豫了一下,最后拿起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倒在干净的碎布上,敷在林安的伤处。
“疼……”林安咬着牙说。
“废话,不疼我把头给你。”薛武安拍了拍手,拍净手上的粉末,然后开始检查林安的另两处伤口。
“你们墨家有十万之众。”林安看着薛武安专注的样子,“如果只是一群泼皮无赖倒还——”
“喂,什么意思啊?”薛武安撇了撇嘴,手上用了点力,疼得林安龇牙咧嘴。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林安连忙道,“你们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去侍奉一个主君呢?”
“那我倒想反问你一句,我们有什么理由去找一个主君?”薛武安冷笑一声,回答道,“对我来说,巨子就是我的主君,但同时我也是自由的,只要不
违反墨家的戒律……其实违反了也没事……墨家就不会亏待你。”
“可在如今的大争之世,正是国家需要你们的时候。”林安皱着眉头说,“你们都有父母之邦,为什么不——啊!”
薛武安似乎变得不开心起来,手上包扎的动作也越发粗暴了。林安摸着自己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轻声呻吟了两声。
“我们的林大少爷出生官宦,很多事都不清楚。”薛武安一改平时的形象,竟然变得一脸肃穆,“我在墨家待了十几年了,诸子百家没有哪家比我们更接近平民百姓了。实话告诉您吧,大少爷,老百姓才不关心什么父母之邦呢。”
见林安一脸迷茫的样子,薛武安越发烦躁起来,他撕开林安的裤子,开始包扎林安身上的最后一处伤口,“你们这些贵族平日里高高在上,自然不会注意到,战乱已经持续了五百年,富贵的人越来越富贵,穷困的人也越来越穷困。老百姓想的,只是三餐温饱,风调雨顺,你以为他们在乎骑在他们头上的是谁?”迅速扎好最后一处伤口,薛武安站起身来,把药物收进怀里,“都一样的,都一样。”
林安一时无言以对,薛武安看着他的表情,也
看出他并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只好苦笑了两声。
“我们有二十来天的时间,这对你来说可是个绝好的机会。”他的笑容更带了一分调侃,“我一直觉得你们这些贵族应该在民间好好学习一下了,那可比你们法家师父和儒家师父能教给你们的多多了。”
眼下的风尚的确是给公子以及贵族子弟寻找儒家或者法家的名士做傅,这两家都有数百年的根基,比墨家还要古老。儒家的孔丘一心恢复夏礼,为之奔走一生,最后含恨而死。法家则讲究变法强国,在秦帝国出现前的战国之世中,这也是最受各国朝廷欢迎的一派。秦帝国的前身秦国也曾任用公孙鞅主持变法,逐渐强大起来,才能吞并周边诸侯国,改号帝国,虽然盛极而衰,但法家的能耐各国王侯都看在眼里。
但真正为平民着想的,却只有墨、农二家。在薛武安眼里,也只有这两家以及道家是真正的“学派”,其他的学派都只是以口舌之利献媚君主而已,对天下大势根本产生不了根本的影响。说到底,个体的人才是天下的根本,这也是那些脑满肠肥的达官贵人最容易忘记的事情。
薛武安希望能够寻找机会让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