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互诉衷肠

无常界内，冥河河畔。

冒着血腥气息的黑红色的冥河犹如一条巨大蜿蜒的黑蛇贯穿了整个无常界，如人界的江河湖海一样孕育着这个阴暗阴冷的天地间的无数妖魔鬼怪。

只要是不被人界和仙界接受的异类，那么这里便是它们最好的归宿。

这条散发着死亡与血腥的气息的河水也似乎成为了接纳一切邪恶与阴暗的源泉，千百年来，川流不息。

天地万物，有正便有邪，有阴亦有阳，周而复始，相生相克，这似乎是宇宙洪荒形成之时，便就产生的定律，再强的一方也无法打破这种与生俱来的平衡。

叶不归一个人静静地伫立在冥河岸边，一直默默地凝望着眼前九曲十八弯的冥河，尤其那双眸子，无悲无喜，深邃幽深，甚至没有丝毫波澜，好似两汪深不可测的黑潭，让人望而生畏。

这条猩红的冥河之中除了恶鬼，就是冤魂，却实在是没有什么风景可言。

在叶不归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一名身姿婀娜，冷艳绝伦，气质空灵，清雅出尘，超凡脱俗的白衣少女。

那少女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流仙雪披，仿佛生于雪山之巅的一朵雪莲花，傲立于风雪中，又在一片昏暗的无常界之中点缀万千，是那样洁白，那样美丽，容貌绝美没有丝毫瑕疵，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似乎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周身散发出一种清冷之气，似一位亭亭玉立的“冰仙子”，那是一种冰冷如山的美。

南宫雪远远地看着叶不归在冥河岸边寂寥的背影，心中暗想:“我知道你心中的苦！你不说，我也不问！不过我却会一直陪着你，从生到死，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不知过了多久，叶不归离开了冥河岸边，走到了在远处一直望着自己的南宫雪面前，毫无感情波动地开口说道:“你的伤早已痊愈，为何还一直留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无常界呢？”

南宫雪一双冷眼如丝，静静地看着叶不归，似冰冷无比间又好像有款款的柔情，淡淡地说道：“我是一个既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既不知来路，也不知去路的人！我不知道自己该行向何处！曾经等待我的，只有看不见的前途和一个个未知的任务！遇见了你之后，我知道了我的去路在哪里！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是我在这人世间唯一的期盼！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了，我就死！”

叶不归心头微微一颤，冷漠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沉默片刻，面露复杂之色，自嘲地说道:“就为了我这么一个如今被三界称为‘半人半鬼’杀人如麻的魔头这么做，值得吗？”

南宫雪微微抬头，冷若冰霜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叶不归的双眸，与叶不归四目相对，坚定不移地说道:“值得！莫说在我心里你永远就不是一个魔头！再说，仙又如何？魔又如何？难道你入魔之后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叶不归了吗？你是我在这尘世间最后的一丝牵挂！哪怕你真的嗜血成性，死在你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叶不归眸光闪烁了一下，将头微微扭到一旁，似乎是在害怕继续与眼前这个美丽圣洁的女子对视，担忧如今的自己根本配不上她，无法接受她的这份感情，从而伤害了她。

叶不归深知自己如今在整个三界都凶名远播，声名狼藉，想杀自己的仙魔两道之人不知凡几，而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虽也跟自己一样背叛了师门，但她毕竟手上没有沾染太多仙魔两道之人的血。

可若是自己与她在一起的话，便可能令她处于危险的境地，与自己一样陷入永无止境的追杀之中。

可若是自己将她赶走的话，凭她说一不二的性子，说不定真会自寻短见。

南宫雪似乎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初在北冰雪原上的归云山庄的城门外我问你的问题吗？”

叶不归瞬间回忆起了当初南宫雪的那句“你当真就这么希望我跟你在一起么？”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当然记得！”

南宫雪说道:“那天晚上你来回答那个问题时，我说自己不想知道了，你便没有说出来。今天我又想知道了，你可愿告诉我？”

南宫雪随后，便不再说话了，继续凝望着叶不归，似乎在等待叶不归的答复，过了许久，仍然见到叶不归沉默不语，清冷秀美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失望，转过身，准备离去。

就在南宫雪刚刚转身迈出第一步的那一刻，叶不归像是压抑了许久似的，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南宫雪的面前，直接将她紧紧地搂住。

南宫雪楞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在叶不归的怀中却没有一丝挣扎与不愿，将头微微地靠在叶不归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