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惊惧神铠

窒息，闭塞。

赵元灵在这块腐烂之中，意识逐渐不再清醒。

唯有生命本能的生存的欲望，还在维持着他的一点灵光。

在这种极度的环境之下，赵元灵唯一所求就是自保，就是活下来。

唯有活下来，才能掌握一切。

那些黏黏糊糊的污泥，覆盖赵元灵全身，鳞片紧紧地贴住自己的肌肉，似乎要长到肉里去一般。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

一道薄膜突然从赵元灵骨骼上脱落，从皮肉上慢慢渗出来，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部分，慢慢剥离。

那些布满黏液的，混杂甲壳与鳞片的，也一点点被那薄膜推出。

那些用力钳在他身上的，类似于蟹钳之类的东西，也被用力挤出。

暗红的薄膜覆盖全身，就如同多了一层暗红色的肌肤。

“我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

红色的薄雾，在赵元灵的周身漂浮，又逐渐凝实，化作一件盔甲，披挂在身。

那盔甲呈暗红色，片片鳞甲密密麻麻。浑身上的雕纹，有男子被束缚沼泽之中，窒息而亡。有植物寄生肌肤，骨肉化作养分，逐渐干枯。有龙虾螃蟹淹没自己，钳子撕裂肌肉骨骼。

“惊惧神铠。”赵元灵默默念着这铠甲的名字。如果铠甲的存在，是因为我的恐惧。那么长枪，又是因为什么呢？

下一刻，赵元灵重新站起来，双目泛出红光，只见眼前有一团类似人形的东西，形态隐约之间，还在扭曲变化。

“枪来！”

灵阳火侵枪瞬间挺立，飞落入赵元灵手中。

赵元灵与那类人生命对视着，两人具不多言。秦海棠似乎感觉到这种奇异的氛围，也只是沉默。

风和雨，依旧未停。那人与非人的对抗，也是如此。谁没有先出手，两者都在等待。

“我……记住了……你的恐惧！”

嘶哑着的声音，从赵元灵前方传来。下一刻，赵元灵便将灵阳火侵枪掷出，穿过那类人形的身体。

一声挤压碰撞的声音后，大门突然大开，风雨呼啸声与秦海棠的惊叫声混在一块。

赵元灵紧跟着冲上去，一手拾起灵阳火侵枪，对着大门，所见还是那惨白的月光与腐臭的洼水。

站了许久，赵元灵终究没有冲出去，只是将门重新关好。

“元灵，发生什么了？”秦海棠胆怯地问着。

赵元灵握住灵阳火侵枪，不敢放下，只是慢慢走到秦海棠面前，将她拉入怀里。他太害怕了，他需要抚慰，他需要有人来安抚自己的心。

翌日，赵元灵再次醒来。

“你认识这个吗？”赵元灵拿起地上的一片鱼鳞，向秦海棠询问着。

秦海棠面色突然变得煞白。

“上面还有着鱼的腥味与湿润，看来是昨晚那个东西留下来的。他是河伯的士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