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钓系军师不想嫁人
她那时，对他厌恶了吗，还是有了杀心？
谢殊紧紧一闭眼，甩袖快步走出营帐，不管身后一群哀求。
……
【任务对象一：谢殊，最高好感记录：93。目前好感：70。】
段竹和叶新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天。
她望着漾了枯叶的澄澈溪水，叹道：“难怪总有人隐匿山林数十年，一步不出。”
可惜叶还云不能做风轻云淡的闲居隐士，她喜纵横战场、指点风云，一肚子东西不吐不快，窝在山里就像让鹰睡在羊窝。
老妇人说，早年她身体强健时，还能上山摘野草药卖换物品，如今动不了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段竹说叶新：“反正他闲着也没有事，让他去看看吧。”
老妇人喜悦地笑起来。
叶新对她的吩咐只有答应，他出去半天，中午回来时，带着老妇人所说的药草，以及外面的消息。
谢殊正在大肆找她。
之所以说是大肆，是因为他向外宣称，这次大战告捷、重挫西戎，甚至智取敌营主帅头颅之事，虽然有力执行者是战神谢侯本人，但另一位不可忽视的献策之人，是叶还云叶军师。
她来此和亲、和亲事变，包括后面一系列作战，都是针对西戎的一个计策。甚至于叶军师亲自赴战场杀敌，接应谢侯，以至于失踪下落不明，完全是她牺牲自己、为谢侯断后，行高义明，可敬可佩。
这件事已经传遍边境，有他们两人多年的名气基础，想必能很快传到京城。
叶新讲的时候一脸木然，段竹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正在为妇人扎草筐，拍了拍手上灰尘说：“好啦，我们也该回去了。”
叶新有些不情愿，但没表露出来，只不解问：“谢殊是想借此把消息传给你？让你回去论功行赏？”
段竹说：“这是其一，其二是，他在拿我当挡箭牌，堵住谢奉的嘴。”
把她和他的名字拴在一起，功绩和谋划两人平分，那么谢奉如果不想伤害她这个心腹，投鼠忌器，也就没办法给谢殊加以原剧情那样通敌叛国的罪名了。
他们与老妇人告别，又拿身上物件换了些食物，留给妇人。妇人则把胡琴送给她。
临走时，老妇人看着她背影，久久站在院前没有离去。她年衰老矣，余下时间不多，她们此生都不会再见。
老妇人没察问他们，段竹也没有问过她的家人、有没有子女，除了这三日平淡的相处外，什么也没留下。
叶新问她：“你不介意她是个西戎人吗？”
段竹说：“如果她只是山间一百姓，那她是什么族人不重要。”
“那个沈将军，也值得吗？”
段竹转头看他，已有些明白。
他自小没有被教导道德法律，后来成为皇室的暗卫，待遇优渥，却只有命令与执行，自然不能理解叶还云的许多行为。
她说：“生死是大事，沈将军是不该死的人，我愿意冒险去阻止他，可他明白一切而选择赴死，我只有敬重；那老妇人是山野间寻常人，是一个人，也是天下人。杀了她很容易，也没有分量，可你不该那么轻视生命，”她又提起：“所以，你那天想要杀她，我并不认可。”
叶新眼神躲闪，身体也僵硬，仿佛要被训诫的学生，“我杀过很多人，我从没想过……”
段竹温和地说：“我也杀过不少人，算上那些战中的，因我而死的人，比你更多很多。一场战争下来，数不胜数，多到我都不该为死动容，这才是不对的，战争本来是为了避免死亡。有些人该杀，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人难以评判，剩下的一些……就该施以仁善。”
他隐约察觉地问：“你是在教授我？”
“如果你愿意听，那就是了。”段竹随和地笑道，“你不是恶人，我不希望你陷进去。”
他生而模糊，无人告诉他怎么为人，他只是像野兽一样凭本能地活了十几年。
自然也不懂她的很多话和行为，只是顺从。
然而，她想让他懂。
这世上，有很多人恨他，也有少数人说爱他，还有些人畏惧他、可怜他、想救他……眼前这人却想教导他。
他有过认字读书的老师，也有暗卫里的首领，甚至皇帝，但他们从不令他相信敬佩，只是服从。
可她不一样，相识以来，她说的每句话对他而言都是崭新的、带着指引，仿佛自生下来所见的漆黑夜色中升起一轮月亮。而她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印证她的话语。
抛却救命之恩，她也是特别的。令他想信服。
叶新忍不住笑起来。他轮廓既有汉人的俊秀柔美，又有外族的深邃棱角，融合成一种特殊的美丽，只是寻常不笑，才被阴沉盖住。
段竹这么想的，也这么说了：“你总是不笑，浪费这样的好容貌了。”
他暗暗记在心里。
他一直在意自己长相和别人的不同处，那昭示着他不应该的降生、罪恶的经历、消磨不掉的出身。像身上一块不想看见的瘤子，瘤子还能割掉，脸却改变不了，只好裹住蒙住。
明明好看的样貌可以蛊惑人，帮他完成任务，反而更让他逃避，从不以面目示人。
但现在他忽然想去买一把镜子，看是不是有她说的那么好。
【他要是有好感度，大概已经完成了。造孽哦。】
段竹：这不该是叶还云的基本操作吗。
沿路都听到讨论最近的战争，不少人讨论她的事。段竹想到如果大摇大摆回去会面对什么。于是等到夜里，两人才静悄悄入城。
叶新抱着她落到所住院中，房间的灯却是亮着的。
她推门进去，迎上谢殊一双霜雪似的眼睛。他仿佛等了许久，把她扫视了一遍。
段竹戏谑笑道：“我只不过走了三日，你就把这里挪作书房了吗？”
谢殊却看向她身后叶新问：“陛下身边的御察使，来安城是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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