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赵乐菱
赵乐菱忙完尹美莱一家的专辑已经差不多是四月底,《思悼》曲都已经过了，找歌手录完就完事。这两个外部项目的间隙，她自己的专辑也弄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专辑压制和宣发,这东西归姜振威去处理。换句话说就是她手上暂时没活儿了。
按照赵乐菱的风格她是没有既然没事做就好好休息这个概念的，手上的一个工作暂时结束那就去挑选下一个项目。但郑在日不一样，他打着音乐人不断在输出就需要大量输入的说法,想出国浪，还想忽悠赵乐菱一起去浪。
目的地的是南非,名义是体验不一样的音乐风格，预算么....没有。怎么开心怎么玩啊，谈什么钱，多庸俗。
琴房里赵乐菱有一搭没一搭的弹着琴，郑在日在给朴哮信疯狂安利南非之旅,把朴哮信忽悠上贼船后又带着队友一起忽悠赵乐菱。
“去呗~”郑在日趴在钢琴上,指着用真诚的眼神让小伙伴‘上当’跟他一起走，“你也要休息的吧,从我退役你就没休息过，连带我也没休息，飞过去看看草原，看看动物迁徙，一定很有感觉。”
赵乐菱没有感觉，她不止没有想休息的感觉，甚至把下一个项目都接好了,“没空，我跟百想敲定了出任音乐导演。”
“百想？”郑在日微微抬头，“你集卡啊,又是青龙又是百想的，让你去参加你不去，做幕后当的挺开心。”
“去领奖又没钱拿。”赵乐菱开玩笑说，“要是今年大钟奖也找我，那我就集卡成功，三大颁奖礼全齐。”
郑在日简直心累，“你忙百想我还怎么去非洲？总不能就你一个人忙吧。”工作室是两个人的，赚来的钱两个人分，不能光是赵乐菱在干活儿啊，那他哪好意思分账。
“那你就找事干啊，压在你那边的项目不比我少，挑一个接。”赵乐菱让他修改一下价值观，“花钱哪有赚钱有意思。”
“一直赚钱不花也没意思啊，你又不是守财奴。”郑在日好郁闷的，“我退役到现在就没休息过，一个长假都没有，去呗~”
赵乐菱懒得搭理成天就想着玩的家伙，指腹按压琴键，一串音符跳跃到空气中。郑在日还想再劝，朴哮信突然插话，问这曲子什么情况？
“你弹了一上午了，一直在变调，是在修谱？”朴哮信好奇道，“难得看你一首曲子弄那么长时间。”
侧头回他的郑在日表示不止一上午了，“她这个礼拜都在搞这支曲子，怎么弄都不满意。”
弄了一个礼拜的赵乐菱表示，“不是不满意，是想保留创作者的特色，改的太过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原创是谁？”朴哮信问，郑在日回，“曹成右。”
这个答案朴哮信还蛮意外的，“那哥要发歌？”
郑在日也不清楚，看向赵乐菱等她回答，后者但笑不语，代表这个话题不方便聊。小伙伴很干脆的跳过，再继续去非洲的话题。
从四月纠缠到五月，赵乐菱还是没答应跟郑在日去非洲，小伙伴最后没办法只能带着朴哮信一起走，他是真的需要休息一下给自己放个长假，长时间工作感觉自己要被掏空了。
五月的赵乐菱在忙两件事，一是每年一度的庆熙校庆，二就是百想。今年的百想刚好把颁奖礼的场地定在的庆熙的礼堂里，校庆和颁奖礼就是前后脚在一个礼堂举办，对赵乐菱来说还挺省事的。
校庆就是常规进行，本来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在校庆前一个礼拜，曹成右给赵乐菱发信息，问她，今年庆熙校庆准不准备邀请他。
赵乐菱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好一会儿，每回，先问教授想不想请。教授表示能请到当然好，这句话让她给曹成右回了信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诚挚邀请。
有时间的曹成右来彩排了，今年赵乐菱不怕吵，去盯了彩排。她到现场反倒有点后悔不应该来盯彩排的，她的出现在这种场子里太突兀了。
校庆来的艺人挺多，爱豆有，rapper有，连演员都有。负责校庆的都是学校的学生，控场的教授们负责大局，学生跑执行。现场的学生从大一到大四，包括研究生，只要是做幕后负责舞台的，见到同校前辈艺人都得鞠躬，哪怕是面对爱豆也是当艺人在对待。
赵乐菱理论上也是个学生，可每个艺人见到她基本都得给她鞠躬，极少数不用给她弯腰的同校前辈们，也没有把她当后辈的，比如知名校友孔侑先生。
孔先生登场围了一片迷妹，好不容易进了内场，挂着‘志愿者’牌子的工作人员哪怕是迷妹也压抑着激动，远远的看着不上前打扰。被告知孔侑到了赵乐菱就这么看着对方带着一串小尾巴找过来。
人家过来是跟她对流程的，赵乐菱也很正常的跟他对，聊完演出的事，又闲聊了几句过些天的百想，也就这样了。这在赵乐菱看来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对接，可在同学们看来就是她人脉广博，其实她跟孔侑压根不熟，连个电话都没有的不熟，可一堆人问她孔侑如何如何，她哪知道！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在赵乐菱看来很正常，在同学们看来很牛逼的情况。比如孔侑‘特地’找她打招呼，比如每个到场的爱豆都组团过来行礼，进礼堂行礼，彩排登台前行礼，彩排完在台上行礼，下了台还要再来一次。
南韩的阶级差问题赵乐菱已经习惯了，同学们不太习惯不怎么出现在学校的同学是个隐藏的大佬，也不对，没太隐藏，她就是大佬没错。
作为出道早，地位高的曹成右也是被一帮人围着问候的存在。赵乐菱因为他的出现松了口气，多个人分担一下‘压力’么。
不过校庆更百想比只是插曲，在这个小插曲里，赵乐菱跟曹成右就打了个招呼，饭都没约。到了百想的彩排才是真正的大活动，这次百想在庆熙办，也找了很多校内的学生当志愿者，有些直接就是从校庆挪过来的执行团队。
在百想，赵乐菱就成了真正的音乐导演，这次她自在很多，自觉一切正常，而在别人眼里，这即不自在，也不正常。
李秀美非常不自在，她从去年百想宣布今年会在庆熙举办就开始讨好教授，讨好学姐，讨好一堆人，就是想参加百想。不单单是因为这种大型活动能增加学分，还是因为她即将毕业，需要好看的履历才能去更好的公司。
家里是说要让她到自家公司去，但家里的公司是搞工程的，她学的是音乐，她想去音乐公司。好公司的竞争压力都大，大到李秀美迫切的想要参加百想。
半年的努力在三月有了结果，虽然不是李秀美想象中的正式参与只是个志愿者的岗位，她也很满足了。直到百想的组委会宣布今年的制作组名单，赵乐菱的名字赫然在上，李秀美当下就有个冲动想给教授打电话说自己不去了。
可她手放在手机上，没勇气按下通话键。这是她求来的，千求万拜托的求来的。李秀美很清楚，这个电话打过去，教授连原因都不会问她，顶多说一句知道了，下一秒就能换人顶上她，想要参与百想的人不要太多，缺她一个算什么，人家搞不好还会感谢她把位置让出来呢。
最终，那通电话李秀美也没打，倒是特地去了寺庙求这个‘赵乐菱’不是那个‘赵乐菱’。
韩国是拼音文字，同样的‘zhaoyueling’可能是无数个名字，确实未必就是‘赵乐菱’。但圈内能担当百想颁奖礼音乐导演的PD，还那么巧就叫‘赵乐菱’的，估计就那么一个人。
就算这样，李秀美还是去寺庙求了，不然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三月，四月，五月。时间每往前推进一天，李秀美的心理压力就越大。她时常想跟教授想自己退出，也想过就算她不讲，等赵乐菱看见她了，她还是得退出，反正都要退出，还不如自己走，起码没那么丢脸。
五月，先办的是校庆。李秀美怕教授叫她去校庆帮忙，特地开了病假条提前跟教授假装生病就为了躲赵乐菱。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后悔，也是第一次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后悔药。
早知如此，她绝对不会靠近金宝儿；早知如此，她也不会说赵乐菱这样那样；早知如此，她就算说了，也不会留下证据；早知如此，她压根就不应该考庆熙！！！
可惜世上即没有后悔药也没有那么多早知如此，校庆结束，百想要开始了。
百想前后要排两场，都是需要登台表演的艺人们排练，来参加颁奖礼的演员们是不用的。志愿者们经常特别早，从舞台搭建他们就进场了，这个时候导演组只盯着场地效果，不怎么管什么志愿者之类的，学生们担任的就是跑腿的杂活儿，聚餐都跟导演组不在一家店。
李秀美每天早晚祷告就指望上帝能听到她的祈祷，让她能顺顺利利跟完整个颁奖礼都不要碰到赵乐菱才好。但上帝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见，她们还是碰到了。
首次碰面的场合是个上百号人的大聚餐，明天是第一次正式排练，大家先聚一次，一起预祝明天能顺利进行，也是互相认识一下。
别的志愿者都很兴奋，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圈内的大佬们啊，比起艺人，这个场子里出现的才是大佬。别的志愿者都不搭理李秀美，她跟赵乐菱有过节的八卦已经被传遍了，同校的志愿者全都知道。
相对幸运的是，学生们之间的八卦留言没有被真正做事的人听到；不幸的点就在于，李秀美被孤立了，大家像躲害虫那样躲着她，仿佛她带着什么病毒会传染的那种。
那些人让李秀美想骂一句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可她也能忍，只要能把这一关过去，她就能去申请‘CJ’的实习，她能忍。忍常人所不能才能成大事，这是算命的老太太告诉她的，她能忍过去的，一定能！
自己给自己打鸡血的李秀美在聚餐前把自己化的跟鬼一样，非常有信心别说赵乐菱，她妈都未必能认出她来。想法是很好，赵乐菱确实也没认出她来，可她被带队的教授骂的狗血淋头，警告她要是下次再这个鬼样子出现，那就不用来了。
首次聚餐，虽然出了点小‘瑕疵’但也算完美闪避，李秀美好不容易有了点信心这次弄得好，说不准真能平安结束，她就被分到了音乐组去帮忙。
“我...我能不能....我去帮忙协调....”
“我看着像是跟你商量吗？”
学姐有点不耐烦，“要不然去音乐组，要不然你让位自己退出，有的是人想去音乐组。”
下达通知的学姐通知完就走了，李秀美却仿佛听到了周围人在嘲笑她终于要倒霉了。
李秀美也以为自己要倒霉了，李秀美每时每刻都以为自己要倒霉了，李秀美连怎么死都想好了，赵乐菱一定会疯狂嘲笑她，会在所有人面前嘲笑她，会....
“那个谁！四杯冰美式，其中一杯要去冰的，三杯摩卡一份加奶一份加糖，还有一杯热红茶。”挂着耳返的男人冲李秀美点单，同时告诉她，“尽快！”说完挥手让她赶紧去买饮料。
心里想着我不叫‘那个谁’的李秀美，腰弯的却特别快，一种惯性所创造出来的快，快速鞠躬，快速用手机记下点单，快速去买饮料。
赵乐菱？赵乐菱在盯舞台。
两人之间物理距离并不远，顶多十来米，但他们中间隔着非常多人，多到按照阶级距离分，李秀美距离赵乐菱至少八千米开外。
赵乐菱压根不知道这个场子里还有人在忧虑自己会跟她撕逼，也根本就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个叫李秀美的人，说稻草黄她可能还有点印象。
音乐导演的注意力全在舞台上，大型颁奖礼为了不出错不会让歌手全开麦真唱，出瑕疵连挽回都不好弄。但南韩很少全闭麦假唱的事，被发现是会被群嘲的，明显的现场表现力不足才会彻底的假唱。
因此，这种大颁奖礼都是半开麦或者开很小的麦，主要还是靠后期。当然也有底气足的歌手，就全开麦真唱，这种很少见就是了。
‘一杯红茶’，从赵乐菱讲出‘我要热红茶’到出现在她手边只花了十五分钟，买的人如何做到飞速在校园里来回，跑的汗都下来了，这些都跟想喝茶的人没关系。
跟赵乐菱有关系的是....
“停一下。”总导演冲边上的副导演抬抬手腕，对方站直挥手示意全组暂停。总PD询问音乐PD，这首歌要不要重新录一次，“我觉得他们没有你录的好。”
赵乐菱让他别无聊了，“我是能重新录，我还能重新给他们写呢，你倒是早说啊，现在说这个？”
“可他们排在白智英后面....”总导演撇撇嘴，“舞曲就真的是....对吧？”
“换个顺序？”音乐导演给出解决方法，“把白智英的顺序再往前调？”
总导演摇摇头，“没爆点啊，得考虑收视率。”
收视率什么的音乐导演就不掺和了，反正让她两天录一个爱豆团不可能，没收益啊！重新录歌跟重新制作差不多，即耗时又耗力，还不会单独算账，她才不白干活儿呢。
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的排练再经历过N次修改后，进入最终排练。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今天现场的氛围明显紧了一些，李秀美却很轻松，距离她逃出生天的日子不远了。
“那个谁，去通知乐团来候场。”
已经适应新名字的‘那个谁’迅速跑走，叫来了人又被安排去买饮料，等她一身汗的再度跑回来，推开大门的那一刹那也不知道是被喇叭里的女声刺激的，还是被扑面而来的空调风吹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