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意外靠谱的伪甲方现队友曹成右,给赵乐菱讲了李在镇没打听清楚的项目内情。
首先要解释的就是项目资方并非来路不明，而是投资人此前没有在电影圈出现过，李在镇打听不到就是因为对方没有在这个圈子混过,但只要名字爆出来,圈内就没人不知道他是谁。
“谁？”赵乐菱好奇，随即就听到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名字,确实是位大神,但据她所知，这位大神不是....“他结婚了吧？还是我记错了？”
“结婚了也不耽误人家第二春啊,这种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有什么好说的。”曹成右翻动着烤肉，冲剪刀的方向抬抬下巴让她帮忙递过来，“老男人想要跟小姑娘玩花活儿，总要付出点什么，这部电影就是这么回事。”
默默递剪刀过去的赵乐菱心里有无数槽想吐，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槽点太多了。
槽点太多的电影资金来源问题不是他们聊天的重点,曹成右想跟她强调的还是钱的事。项目最初找上他,他是真没打算接，答应签约纯粹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没有其他原因。
他之所以会打电话给赵乐菱，也不是他自己突发奇想找赵乐菱,而是具慧珊先问他方不方便联系一下赵乐菱。
“你还记得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怎么说的吧，我说你要是手上没事，可以来聊聊。”曹成右讲的很直接，“当时想的就是，对方要是报价够高,你又正好没事，值得玩一把，有钱干嘛不赚呢。”
“这还是个你可以自主控场的项目，说是说项目资质一般，可你能作为音乐导演出现在演职员表里，以后类似的小项目你就可以直接对接了。小项目接多了，经验多了，大项目就会把你纳入考虑名单里。”
剪着肉的曹成右扫了赵乐菱一眼，“比起副导演，你应该也想被人真正成为赵PD吧？”
赵乐菱感觉他这话跟之前刘垭仁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也没否认，只是说，“李在镇前辈不太想我接这个项目，他觉得我冒进，应该一步一步走的稳一点，不是成天想着一飞冲天。”
“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鸡头还凤尾，每个人选择不一样么，看你自己考虑啊。”曹成右倒是没有非得让她接下项目的想法，就实话实说，“他们要是还跟你谈什么合约分成的事，那你就放弃，没有跟他们浪费时间的必要。所谓的诚意就是从报价体现出来的，他们没诚意你干嘛合作。”
耷拉着肩膀的赵乐菱叹气，“我好想把自己看得太轻了，就....”
话没说完，电话响了，崔成范打来的，赵乐菱接起来就被问，你在哪，我怎么没看到你？她就很疑惑，我在吃饭啊，你也在店里吗？
“你在吃饭是什么意思？吃什么饭？”
“....烤肉？”
“什么叫烤肉？”崔成范沉下脸，“颁奖礼都开始了你烤什么肉？不领奖了？”
一脸懵的赵乐菱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颁奖礼，领什么奖？”
“Melon大赏！直播都开始了你还在烤肉？”崔成范都给气笑了，“赶紧给我过来，我找人去跟白智英说一声，你要是来不急我让她上去帮你领奖，你现在就给我打车过来！”
更懵的赵乐菱满脑子问号，“Melon大赏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领什么奖？”
“我选的你！OST奖，我定的候选人，你名字都是我定的，现在，立刻，给我过来！”
“啊？哦！哦！我...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的赵乐菱匆匆起身要走，曹成右诧异的问她怎么了，听她带着点恍惚的说完要去领奖，迅速跟着起身带她出去买单，直接把不在状态的赵乐菱拽到自己车上，一路飞车往礼堂赶。
Melon大赏算是韩国特殊类音乐奖项，专门从网络音源中评选获奖者。MelOn本身是韩国最大的音源网站，各家电视台的音乐节目和各大音乐奖项都会以他们的音源数据为标准。他们自己弄的音乐奖项就是Melon大赏，在业内这是主流市场的标杆奖项。
时代变了么，以前是线下的唱片贩卖销量为王，现在听众们都是从网上听音源。音源的分账有时候比实体专辑赚的还多，音源类的奖项就有了含金量，Melon大赏是最具权威性的音源奖项，没有之一。
圈内的音乐人就没有不知道这个奖的，赵乐菱自然也知道，她还知道南韩所有跟音乐有关的奖项呢，她好歹也是圈内人。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东西会跟她有关，绝大部分奖项都需要实体专辑作为评奖标准，她从来没发过专辑，关注音乐奖项干嘛，跟她又没关系。
万万没想到，今年崔成范是特邀评委，他推荐了赵乐菱，赵乐菱的音源成绩一骑绝尘，给白智英做的那首歌以霸榜一个月的战绩，同第二名相差近三倍的数据，这个奖稳稳是她的。
崔成范是有心给赵乐菱弄个年度歌曲什么的大赏，单算音源成绩，《初雪》绝对能拿下奖杯。可惜的是，抢夺年度大赏的都是天团，粉丝战斗力满格，在投票这个问题上，赵乐菱是真不能打，就只能跳过。
但年度OST奖也是含金量很高的奖项，以音乐人的标准，以赵乐菱入圈的年限，以她自身的年龄，各种原因叠加，她能拿下这个奖杯同样很值得庆祝。
谁知，没人跟赵乐菱说你进了候选，赵乐菱自己压根也不知道，崔成范也是很无语。他还等着小姑娘萌哒哒的跟他说谢谢老师呢，结果那个死孩子根本没来，他找一圈都没找到人，烤肉？亏她想得出来！
没有公司的BUG就出现了，连个助理都没有的赵乐菱，这两天都在医院，之后回家也没登过自己的账号，不然至少会被粉丝提醒，可她就是啥都不知道。
啥都不知道的赵乐菱错过了红毯，还差点错过OST颁奖，堪堪在颁奖人上台前抵达现场，打扮的跟女艺人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还因为天冷裹着一件肥肥大大的羽绒服。
赵乐菱是被曹成右一路拽进会场的，刚开始在门口保全拦着不让她进去。对方不认识她，不能因为她长得好看就让她进已经开场的颁奖礼啊，她又没有邀请函。还是车里的曹成右看情况不对，连忙下车，墨镜一摘，靠影帝的脸刷脸进的门。
他们两进会场外时在大厅就听到主持人在恭喜获得‘Rock奖’的BLUE，并且在介绍去年获得OST奖项的李胜基了，也就是说OST即将颁奖。
这都要到他们了，曹成右看赵乐菱还在那快步走，表情是很着急，动作一点都不着急，他看着都急。一个没忍住，曹成右就拽着人就往前拖，一路小跑，跑的赵乐菱左歪右倒，分分钟要扑街，全靠握紧了曹成右才坚持着往前冲。
两人手牵手推开会场大门的那一刻，正好是摄像机满场在找获奖人的那一刻，镜头定格在门口的男女身上，大荧幕也跟着出现了他们的身影。
场内安静片刻，喧闹声四起，这是什么搭配？什么情况？直播公开？
赵乐菱愣住，曹成右先回神，立刻松手把她往前推，主持人也是慢半拍才回神，连忙让赵乐菱上台准备领奖。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的赵乐菱就要往前走，曹成右低声冲她叫了句，外套！她就傻乎乎的边走边脱羽绒服，全程被镜头直播，现场围观的人群再度安静，过了一会儿笑声四起，站着没动的曹成右扶额遮脸，又忍不住也跟着笑，笑那个傻姑娘过于可爱。
一路被镜头直播的赵乐菱走到一□□绒服就脱下来抱手里了，羽绒服下也不是参加颁奖礼的女艺人应该有的着装，她穿着高领毛衣，怕冷，裤子就是一般的休闲裤，鞋更简单，就是板鞋。
最普通的打扮站在了最耀眼的领奖台上，怀里还抱着羽绒服的赵乐菱，接过上一任获奖者李胜基递过来的奖杯，都是在李胜基的提醒下才愣愣的鞠躬道谢，弄的李胜基咬着腮帮子憋笑，台下的观礼人群没有憋，到处都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海洋最中心，灯光汇集之处，赵乐菱傻乎乎的鞠完躬就想下台，主持人赶忙叫住她，获奖感言你还没说呢！众人就见台上的姑娘又扭头要去找能说获奖感言的地方，笑声更大了，笑的妹子脸都红了。
脸蛋红扑扑的女孩子站在立麦前，磕磕绊绊的说着感谢崔成范前辈，感谢白智英前辈，感谢....
“感谢....感谢....”赵乐菱感谢不出来，扭头望向站在边上的李胜基，“我还应该感谢谁？”
腮帮子咬的都疼的李胜基一个没憋住，朗声大笑，底下的笑声更大，口哨都有人吹起来了，屋顶都能被掀翻。赵乐菱这下总算回神了，匆忙一句，感谢爸爸妈妈和哥哥，说完就扭头，试图小跑离开，差点扑街，改成疾步走，就这，她踉跄的那一刻还听到很多人说‘哎呀~’‘小心！’‘慢点！’，以及更多的笑声。
主持人都没憋住，讲话的声音都带着‘噗嗤’声，“赵乐菱xi，走错方向了，后台在反方向！”
整个过程全网直播，整个过程对赵乐菱来说就是个大型社死现场，绝对不想被提起的黑历史。偏偏全网都在提，还上了热搜。
【我的妈~赵乐菱也太可爱了吧！我一直以为她是高冷派走艺术家路线的，参加记者会那叫一个惜字如金，怎么会是这个画风？所以之前面对记者不说话是害羞吗？这么可爱的吗？】
【我们崽宇宙无敌可爱！就没见过这么可爱的获奖人！我不管，我要变成妈妈粉！谁都不要拦我！】
【赵乐菱可爱爆表+1，但是吧，你们没人想知道她和曹成右是什么情况吗？这两人有点什么吧，手牵手进会场唉，镜头转过去我差点以为在看什么偶像剧，这对想嗑！】
【想嗑+1，两人好配！还有，妹子是素颜你们发现了吗？首个素颜领奖的女艺人，赵乐菱无敌了！素颜都那么好看！】
【赵乐菱的脸一直很能打，可她能被归类为女艺人吗？CP可以嗑起来，手牵手唉，还是直播，牛逼！】
热搜是冲上去了，热搜的当事人正在被老师教训，崔成范对于赵乐菱那么蠢的获奖感言很是嫌弃，更嫌弃她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助理都没找到。还有就是弄不懂，她为什么会跟曹成右一起出现。
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也是人生中第一次获奖，又惊喜又惶恐，至于曹成右，他们会一起出现是即将合作。
“合作什么？舞台剧？”
“电影。”
颁奖礼已经结束，身处后台的赵乐菱被一个个来跟她打招呼的名人们换回了理智，当然崔成范的教训也是让她迅速回神的理由。她简单的跟老师说自己准备接的项目，还说为什么相接的原因，同样说的李在镇的担忧。
崔成范听完让她无视李在镇，也可以无视曹成右，只看她自己想不想接就行。如果说李在镇是这两年才在山顶买房，那崔成范就是早年就在山顶盖了栋大别墅。
老爷子的视角更宽阔，在他看来李在镇的担忧对是对，但也没那个必要。因为赵乐菱还年轻，她这个年纪别说接到有问题的项目，她就是真接了个垃圾项目也没关系，年轻就要去闯啊，栽几个跟头怎么了。
趁年轻，多接触一下垃圾更有助于赵乐菱分辨，什么项目是好的，什么项目能别碰就别碰。这东西光听别人讲是没用的，多少过来人想要劝年轻人走所谓正确的路，但什么正确的路得年轻人自己走过才能通过亲身经历，了解的更细致。
再者说，赵乐菱这一路走的太顺了，顺到小姑娘没有进步。崔成范一直在关注赵乐菱，连她给朴哮信作的曲都听过，听下来的感官就是，这姑娘一直在原地踏步。
“你的天赋确实高，我这把年纪见过的音乐人没一万也有八千，我在圈内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比你天赋更高的音乐人，你是真的老天爷赏饭吃。可你不能浪费你的天赋，你远远没有做到把你的天赋彻底开发出来，这方面我们这些人帮不到你，你已经在我们能理解的范围内做到最好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让你进步。”
崔成范认真跟赵乐菱讲，“你倒可以剑走偏锋的试试，多跟外界合作，专业的，不专业的，随便什么人，你都可以跟他们合作看看。他们或许能帮到你，或许不能，但多少能让你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你还年轻，别怕出错，错了就错了，错了也来的急改。”老爷子拍拍小年轻的肩膀，他很看好这个后辈，并且愿意给予无限的支持，“你的音乐之路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谁都讲不好对你而言什么是正确的，但你见识过什么是错的，就更容易找到属于你的正确。”
“哪怕找不到，你想回头，我们这些人都在这里，随时等你回头。”
赵乐菱腰弯到九十度送走老先生，转头去跟电影制作方继续刚，钱的事她一步都不准备退。事实上她确实也不用退，制作人确定合约金没有谈判的余地就只能答应。
中间有个小插曲，网上的热搜让赵乐菱和曹成右出了绯闻，曹成右问赵乐菱想没想好是签约加入项目还是不合作。如果是前者，公司就用双方即将合作去澄清绯闻，如果是后者，澄清稿就要另外写。
在赵乐菱表示基本确定会签约后，曹成右就等着她这边的消息。
网上因为他们两边都没反应，绯闻闹的更凶，电影制作人本来打算先拖着看他们两的澄清稿再谈的。如果曹成右的澄清稿写了是为了合作见面，那代表赵乐菱肯定会合作，他这边谈判的余地就很大。
可惜两人谁都无所谓制作人拖不拖，赵乐菱是直接无视，这东西对她没妨碍，她真不算艺人。只要跟爸妈解释清楚是误会，其他什么网络话题都跟她无关。
曹成右倒是不能一直拖下去，但他拖个十天半个月也无所谓。绯闻怎么了又不是丑闻，这么点绯闻撼动不了他的位置。他还特地打电话给赵乐菱，怕她会被绯闻干扰判断，教她当看不见，实在不行干脆就别上网，更清净。
硬拖了快五天，拖的网上的绯闻热度都散了，也没等到澄清通稿的制作人差点怀疑这两人真的有什么，拖不下去了，认栽签约。
签约当天，为了庆祝合作，一帮人约了聚餐，就在餐桌上，赵乐菱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次是李在镇打来的，对方也是开口就问你人呢，我怎么没找到你？
类似的情况再度发生，赵乐菱警觉了，“我特地去各家音乐奖项的官网查过，我没有任何提名，今天也没有任何音乐奖项的颁奖礼，我们也没有约了要见面，你找我干嘛？”
李在镇给说楞了，“跟音乐颁奖礼有什么关系，今天是青龙，《我爱你》提名最佳配乐，就你没到！”
赵乐菱大松一口气，她就说她都查过了，跟她没关系，“《我爱你》的音乐导演是你又不是我，你之前跟我说的时候我不就说了我不去？”
“什么叫你不去，青龙你都不来，你想上天啊！赶紧给我过来！”李在镇让她清醒点，“Melon算什么，他们就是个音源网站，你去Melon大赏不来青龙？打谁脸呢，快点的，过来！”
“什么意思，我去了Melon大赏就必须去青龙？”
“不然呢？”
“.....行吧。”
在接电话的赵乐菱说出‘音乐奖项’时就齐齐安静听着的众人，在她挂了电话后等解释。同样在这件事上有经验曹成右直接问，这次是什么颁奖礼，听到‘青龙’楞了一下，转而笑开。
“走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