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高湛不荒唐（110）
高演爱脑补,日有所思，自然夜间容易做梦。
他在梦境中迷迷糊糊的，忽然进入到片昏暗的地界,空中没有太阳，阴森森地叫人害怕。他顺着流淌的河水路往下走,忽见有处青黑色的宫殿拔地而起,他看去两眼。
哎哟，是老熟人！
他看到了高洋正盘腿坐在殿中。
文宣帝穿着皇帝的冕服，手里提着锋利的钢刀,看起跟生前威武。他见的是六弟，皮笑肉不笑地朝他伸手：“延安吧，朕与你好好聚聚。”
“哥,朕不去了。”
高演莫名觉得心头凉，他怎么会遇见哥，哥已经死去多时。
“朕,你也配自称朕？”文宣帝暴怒冲出,把他压在冰冷的地上，拿刀在他的脖子上比划,“好你个高演,竟然夺了高殷的帝位！”
说到高殷,顿时有人从河水里爬出，爬到宫殿里,说是人不恰，应该是鬼。恶鬼的面容被烧得可怖,两个眼窝处流着鲜血，肚子被剖开扎了几刀，随着他爬行的动作,肠子和血水流出地。
这个鬼路追，散发出股烤焦的味，身上没块儿好皮肉，全是被烧焦的痕迹。
“父皇，救我！是六叔杀我!”
“父皇，别放走六叔——”
“六叔，留下陪我，陪我罢了。”
高演吓得跳，他想要逃开，没料到被文宣帝父子狠狠地抓住。他身打不高洋，两只鬼按着他个打，将高殷死去时候的痛苦尽数还在他身上。
他眼睁睁地看见自己被刀砍、被火烧，身上块儿好肉都没有。他想要逃脱这个可怕的地方，无法挣扎。就在他绝望之际，突然见到有女子闯进：“陛下，放他罢——”
文宣帝的手松，让高演被女子带了出去。高演被带到河边的小船上，乘船带他，远远甩开后面追的恶鬼。
高演感激：“姑娘的恩德，朕自然会报答……”
女子见着他，轻笑声：“臣妾不要陛下报答，陛下快走，这里不是你应该的地方。”
臣妾？
那是他的女人？
高演这才看清楚女子的模，不由得大惊。穿着身石榴红的宫装，头上带着金玉步摇，容貌倾国倾城，连后宫最得的毛夫人不如半分。
这是之前的梦境中，给他殉葬时候的装扮。
真漂亮啊。
这是他的丽妃，是阿淹。
女子悠悠地划着船，把他带到河水中央，然后用力把他推到水中。高演落到冰冷刺骨的水里，整个人快被吞噬了，呛得说不出话儿。
“丽妃，你——”
然后他醒了。
梦中受到的酷刑跟真的，他的身上疼痛未散，仿佛被文宣帝砍好多刀。梦里的河水十分冰冷，他的手如今还是凉的。
高演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帷幔，床顶绣着的龙纹好像动了下。他烦躁地坐起，揉了揉眉心，问伺候的人：“丽妃在何处？朕要召。”
宫女和太监顿时跪了地。
宫中何事有这位主子？是陛下的新宠？他们怎么直不知？
实在是失职啊。
高演尚未从梦境中清醒，他见这帮人没有行动，继续说：“张氏，张氏在哪里？”
宫人们跪得更厉害了，陛下的女人不多，宫中有皇后、夫人和两位嫔。皇后姓元、夫人姓毛、个是桑嫔、个是杨嫔。
唯独没有姓张的。
得亏今日是高演独自宿在昭阳殿，不然元皇后听见，得要打人。有近侍太监鼓着胆子，问：“陛下，可是哪位娘娘，奴才亲自去请。”
“把阿淹找，朕要阿淹。”
阿淹在昭阳殿御前宫女，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新皇帝换了波波，昭阳殿的宫人被换了几届，好多人只知长广王妃是宫人出身，如今被长广王宠爱。
但少人知的名讳。
被皇帝派出去的人，在路上遇到年伺候的文宣帝的总管王有福。朝子朝臣，王太监被降职，混得不如，被安排去看管装瓶罐器皿的小仓库。
老太监偷听到耳朵，眯着眼睛，见他们找不到人，故嘻嘻笑。小老头露出两只大黄牙，看起特别欠揍。
“嘻嘻，嘻嘻。”
“你这个王老贼，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蠢，连阿淹是谁都不知。”
“你知？你说那个阿淹是谁？”
“阿淹啊，可是最漂亮的那个姑娘？平阳郡王（高淹，高欢第四子）单名个淹字，若是找他，你们早就出宫相请……”王有福故只把话说半，让这帮人急得要死，陛下说要找的是女子，肯不是平阳郡王。
“对，王爷爷您是老人，请您快说。”
之前还喊老贼，这会儿求人，连爷爷都喊上了。王有福把坐在仓库门口守着，有机灵的小太监给他温壶酒，捧好大碗蒸肉。王太监慢慢把肉吃了，在别人急得冒火的时候，才爆出个雷。
“若那是女子，要生得貌美，你们在宫中寻不到，只能到宫外去接。”
“啊？”
的人反应不，陛下从不乱搞男女关系，应不是会养外室的人。
“年阿淹才那么小，在昭阳殿宫女，文宣帝直纵着，亲自给送嫁。所以说还是女人好啊，把干娘陆氏带出去，估计那个老婆子正在享福。嫁人的时候，如今那位还给抬毡子，生得真真漂亮……”
有机灵的宫人听，拍大腿，顿时记得阿淹是谁了。是现在的长广王妃，巧的是，那位正是姓张的。
“走，我们回去再说。”
群太监寻得答案，呼啦啦地回去了。高演穿好衣裳，头脑清醒多了，他反应这里不是梦境，阿淹也不是他的丽妃。
但是他想找人见见，总想问问，的梦里有没有他，缘何救他。
他没有让手下的人出宫去接人，而是转头去元皇后的含光殿。元氏见他精神不好，正要体贴关怀两句，让他在这里陪陪。
“陛下……”
谁知高演张嘴，说的是别人家的女人：“你找个理由，派人把长广王妃接入宫，用好车辇，多铺几层毛毡，莫要让着凉了。朕想见，你看着办。”
元皇后被噎着，缓了半刻钟，才低头应下：“臣妾知了，能将事情办好。”
丈夫宣见别的妇人，能怎么办？
元氏暗恨，高家的男人果然是个模子倒出的。文宣帝召见别人家群王妃，高演他倒好，没叫群，只叫了个。但是皇帝这行事，足够让作呕的。偏偏是皇后，这种扯皮.条的事情由办，外头能少些风言风语，只是命妇觐见皇后。
高演是最要脸面的人，他敢做不敢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