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章:愧疚

顾云霄早起就带着弟子走了，等她醒来时，身旁早已不见他的踪影，只是榻上还留有余温。

她急匆匆的套上衣服，第一次走出茅山一路小跑朝着他离去的方向跑去，急得顾不得梳洗，蓬头垢面，衣衫凌乱。

“云霄！道长！！”

她站在他面前，抬着头看着英姿飒爽的他。

他叹息一声，蹲下来摸摸她汗津津的额头，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天寒地冻，你也不知道披件厚衣裳……”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闪着泪光。

不知道这次等他回来，又会是几年……

她哽咽着扑进他怀里，送他一个青涩稚气的吻。

然后是无声的哭泣。

“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嫁给别人了”她赌气道，虽话是如此，可眼里的深情却出卖了她。

她有些懊恼，被他带回来后，她越来越爱哭了。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他走进了她的心里，让她情根深种。

又或许，自始至终。

他这一去，就是五年。

而她幻化的人形，不再是十岁的小姑娘。

早早起身，挽起长发，去茅山殿前去等，

每当午夜梦回，她一颗心莫名的冲动。

想在她怀里哭，

想像曾经那样肆无忌惮抱着他抱很久很久。

直到夜色降临，她才看到山下有人影晃动。

她知道是他们回来了，因为他曾在茅山下过结界，只有茅山中人可随意出入茅山。

她激动的提着衣裙跑去迎接，却看到他满身鲜血淋漓躺在竹担上，嘴里念叨着什么。

如果不是听那声音

她都认不出那个人是他……

“阿九……留夷……危险……”

他不停的在念叨，

幸存的弟子告诉她，他们正在迷雾森林斩妖时，

他却疯了一样冲了出去嘴里一直喊着这句话……

眼看着妖的利爪刺进他胸膛，他却依旧一声又一声的唤着阿九……

她哭的泣不成声，几欲昏厥。

“云霄。。。你怎么那么傻。。。”

她不明白，那摄魂香出现的幻觉为后何会是她……

那一夜，她就这样抱着他，失了声。

那一刻，他不是她的道长，

他是她的夫君。

十年茅山，

十年顾云霄。

“云霄，不要再做道长了，阿九等的你好苦”

血染透了她的衣裙，

充斥满鼻的是他的血……

“云霄，阿九带你回家……”

他不停的呓语，

念着阿九，留夷时不时抽搐，言语混乱。

“留……夷”

眼看着他眼角的泪，她已哭花了眼。

直至这一刻，他还在想着留夷……

可留夷又是谁？

忆起他曾念起这个名字时的温柔，或许从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