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嘴巴漏风
顾星的“临终善言”让牢室内的其他人彻底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当然,淡然如菊的狍子兄依然延续自己闲散淡定的人设,只在顾星说到中毒的具体表现时动了动,很随意地摸了摸身体的各处,接着依旧很蛋定地来句:“啊,我好像中毒了。”
她抬头瞄了一眼难得在放饭时间以外,以站立的姿势杵在栏杆前的年轻男人,他的头发被自己睡成了鸡窝,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摸胸口,见顾星看自己,咧嘴憨憨地说道:“胸口的皮肤确实有点痒,我之前还以为是皮肤干燥呢~”
干燥你妹啊,这么阴冷潮湿的环境,哪门子的皮肤干燥。
顾星翻了个白眼,而此时柳子雅略带崩溃的声音传来:“我...我手臂上有一块变了颜色的皮肤,摸上去麻麻的,好像...好像确实有点点痒,我要变成郑春林那种模样了吗?!”
她抬头看向斜对面的姚立新,似乎想在小团体成员的身上找一点安全感,没想到对面的男人只顾自己焦躁,完全没注意她在说什么,于是她便把希望寄托在了“集美”这边,伸手反握住蒋方玲的栏杆,轻声说道:“方玲,你......”
“你给我松开!我可没中毒!你不要乱摸!”女人的尖叫声瞬间将柳子雅钉在了原地,半天回不过神。
“她说得对,如果真的感觉不舒服,我建议你搬到郑春林那间牢房去,万一这毒素可以通过间接触摸传播,岂不是害人害己。”姚立新冷冰冰的话传来,柳子雅像是没听懂一般缓缓地转头看向他,男人木着一张脸,毫无表情地说着冷酷的话。
我的妈,你们变脸速度未免太快了吧,顾星舔舔嘴唇,都说戏剧源于生活,她这个演员看来功夫还不到家,转话锋的能力仍需进一步加强锻炼,否则就被这些素人比下去了!
处于呆滞状态的柳子雅很久都回不了神,姚立新和蒋芳玲也不太愿意搭理她了,房间里一时重新恢复了平静,也许是对门的原因,张候就算坐在床上也能清楚地看见女人脸上半恐惧半麻木的表情,居然比哭出来还让人难受。
“子雅....你别担心,既然牢头已经知道咱们被下毒了,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毒素,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解药。”
大个子安慰人的声音都那么粗犷,柳子雅听到这话总算有了反应,微微转向面对张候,嘴巴微张无声地说了句什么,张候看是看见了,可不懂读唇语的人压根不可能明白她在说什么,只能一头雾水地望着柳子雅。
狍子的角度刚刚好看的到她的五官,自然也看懂了她的话。
‘一起下地狱吧。’
大姐,你好极端啊,狍子边想边走回了床边,身体一歪倒了上去,仿佛那一小会的工作量极其巨大,已经让他的身体不堪重负了。
顾星趁着他终于回床上躺着的空隙,赶紧偷摸拿出那瓶纯净水,小心地抿了两口,湿润一下快冒烟的喉咙,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确实感觉到痒度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上升,原来只是隐约且偶尔的痒,现在变成了隐约但频繁的痒。
再任其发展下去,估计到了晚上,就会演变成被蚊子叮过之后的瘙痒,一天后则会让人坐立难安,恨不得把自己的皮肤抓烂以止痒。
唉,后悔了,应该在鬼市里多逛逛,说不定能找到花露水之类的东西,顾星默默地在小本子上记下下一个要寻找的生存必需品。
不过张候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顾星走回门前,隔着走廊对傻大个说道:“你真觉得牢头会来就我们?”
张候正兀自发呆,听到顾星的问题后过了几秒才猛地回神,起身来到栏杆前,身体前倾倚靠在铁门,回道:“审讯的时候,我问它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具体的行刑时间,它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却说了句很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