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二段与牺牲

“你别看这些怪兽数量多，其实到了这个阶段，他们的战斗力已经大大下降了，没了刚开始的那种速度和力量，否则这种规模的兽潮扑过来，早就把我们给淹没了。”

“我只是好奇，他们完全可以越过我们去城内，为什么宁可在我们面前挤成一团，也不越过城墙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怪兽似乎对武者情有独钟，而且还很专一，好像不把我们全部杀死，就不会进城一样。就像是……”

“就像是有人在指挥，或者是约束！”

言茈姜诧异地看了一眼王庭，这个道理她也是经过三次【潮袭】才看明白的，没想到自己这个学生，第一次面对这种数量的怪兽，不但扬了名，更是敏锐的发现了深层的问题。

想要发现这个问题其实不难，难得是发现问题后，还能不能活下来，这就要看一个人的能力了！

自己这个学生，当真不一般！

“别想那么多了，二段只会维持半个小时的时间，只要撑过去，我们就轻松了。”

“那三段呢？”王庭问道。

言茈姜眼睛有些红，她的一个同事刚刚被砍断了脖子，但是她没办法去就她，因为一旦她离开位置，那么会有更多的人因她而死。

“没有三段，只有祭奠！”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一段二段都是他们进攻，三段，就是我们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所有死去的武者！杀！”

言茈姜枪出如龙，一杆大枪上下翻飞，但她除了肩部晃动较为厉害之外，整个人就像是一颗钉子一样，深深插入在城墙之上。

“杀！”王庭也心下发狠，手中长剑闪动，一只只怪兽就这样被枭首。

也亏得武者自身底蕴深厚，换了寻常人，早就精疲力竭而亡了。

而那些死去的怪兽都会被身后扑上来的怪兽给甩到后面，否则单单是尸体就能将众人埋住。

不知过了多久，王庭突然觉得手下一空，那种虚无的感觉让他一愣，这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城下早已经堆满了尸体，而离他最近的怪兽，也在百米开外。

二段，结束了！

周围的人没有欢呼，没有高兴，有的只是默默地收敛着同伴的尸体，已经稍显脆弱的啜泣声。

一只手掌拍在自己肩膀上，王庭一龇牙，只当是言茈姜在趁机报仇，转头才发现，竟然是张保国。

他想做什么？！

张保国似乎看出王庭的疑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表现，算得上是一个武者！至于你与我麒麟儿的有什么过节，那是你们同辈的事。在这城墙之上，没有私人恩怨，只有同仇敌忾！”

麒麟……儿？！

王庭差点都笑喷了，张发奎那样子，也能称得上是麒麟儿？！没想到张保国还是个望子成龙心切的父亲啊。

张保国说完就走了，留下王庭一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言茈姜在一旁冷哼一声:“他这是看到你的潜力，想跟你交个好，省的你把他儿子给往死里揍了！”

“张发奎吗？”王庭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

“你这记性还真好。”言茈姜讽刺道，“那你记得你身旁死了几个人吗？”

王庭沉默了，刚才心里的那股骄傲感顿时无影无踪，他举目四望，远处黑影憧憧，敌人依旧虎视眈眈。

而城墙之上，自己的同胞同伴同袍们，却在趁着这难得的时间喘息着，抓紧回复着自身的体力。

“赵老师，小鹏，阿七。”言茈姜闭着眼睛，口中默默念叨着，“大家都走了。”

“你……”王庭正要说话，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说话的是常安在。

“我也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才发现，其实我并没有，或者说，永远都习惯不了。”

“你必须习惯！这是武者的宿命！”

听到常安在这样说，王庭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校长，你杀那些巨兽就像砍瓜切菜，为什么你们中品不主动出击，将那些巨兽灭杀掉，这样就没有二段了，他们也就不用死了！”

常安在冷冷地看着王庭，等待他说完。

“说完了？”他问道。

王庭倔强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常安在冷哼一声:“稍微有点成就，就嚣张跋扈不知好歹，是非不分善恶不辨，武功再高天赋再好又有什么用！”

王庭虽然被教训了一通，但是神色不变地盯着常安在，似乎在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常安在边走边说，很快就来到城墙最外侧。

王庭这时才看到，一旁的张保国也是一样，站在城墙的最外侧，看着远处的巨大黑影，一脸地狠意，而且王庭发现他竟然是赤着脚的。

“杀了我这么多学生，我的兄弟姐妹，我的血脉同胞，我的执锐同袍，你得给我还回来！”

“淦死这群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