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州尚武,武者常惺
常安在反倒安慰她:“我是武者,你也是武者,武者向来求诸自己,不假外人,如果他真是天才,那么也得先成长起来再说。”
“可是我们难道不能给他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成长吗?”言茈姜急道。
常安在哈哈一笑:“安全?这个世道有安全可言吗?哪个武者是在温室里长大的?没见过血,没几个仇人,能叫武者吗?”
“那......”言茈姜不知该如何反驳了,最后说了句,“那我们不能去训练和教导他吗?”
“你觉得他需要我们教导吗?”常安在反问道,“论技巧,你都不如,而锻炼皮肉筋骨,有钱就行,你觉得我们能教他什么?难不成教他【武功】,还是教他【武法】?”
“好吧,我无话可说了。”
“放心吧,我会警告张宝国的,【潮袭】在即,任何人都不能在这个时候添乱!”常安在最后安慰道,“等【潮袭】过去了,那就看他小子的造化了。若是他能挺得过来,我就算他是个天才,到时候我自会重点培养!”
“是,校长,那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
言茈姜转身便走,因为她发觉,自己的校长俨然又有脱衣的迹象了。
就在他走到门口之际,常安在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小言,替我告诉那孩子一句话。”
“一念常惺,才避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开地网天罗。”
言茈姜听到了,但是没回答,径直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顺手把大门带上。
王庭出了校长办公室,一时间竟有些迷茫,不知该去哪里,如今想学校,文化课成了选修,而武学课才是根本。
所以一天内有大半的时间用来学习武学,而王庭之前并不认同用暴力解决问题,所以武学课经常是逃课的,但是文化课偏偏很好,至于现在,他同样不准备去上武学课,因为没有必要了。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响起,然后他就眼看着一个白衣少女从拐角处转了过来,朝着他飞奔而来。
宽松的校服也遮掩不住少女高挑的身姿,在王庭眼中,少女的一步一踱之间,显示出极为扎实的基本功。
少女也看到了王庭,三两步便来到他身前,都来不及喘匀呼吸,就问王庭道:“我听说你把张发奎给杀了?”
王庭一愣,看着喘着气的少女,那与自己相似的面容,此刻因为高度紧张和剧烈运动,白嫩的脸颊潮红一片,鼻翼上沁着细密的汗珠,一双桃花眼中满是紧张和担忧,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王庭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妹妹,王亭亭。
王庭不禁问道:“咱两都是一个爹娘生的,你说凭什么你是双眼皮,我就是单眼皮呢?”
王亭亭不耐烦道:“想要双眼皮我回家用刀给你剌,快回答我的问题呀你!急死人了!”
王庭点点头,沉声道:“张发奎已经被带去医务室了,血流了一地。”
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在王亭亭听来,却像是坐实了传言。
自己的哥哥当真把张发奎给杀了?!
王亭亭双手紧紧攥拳,颤着声音问道:“校长怎么说?”
“校长让我走。”
王亭亭一把捉住王庭的手腕,拉着他就往校外走,边走边说道:“这些年我攒了点钱,本来想买房子的,现在只能给你买一张车票了,走就走,离开长安府,离开雍州,还有八州呢,哪里不能活下去!”
王庭一路跟在王亭亭身后,看着这个以前相互厌烦的妹妹,此刻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两人的父母在一次【潮袭】中身亡,这些年来两人相依为命,王庭是一副懦弱性子,就把王亭亭逼成了泼辣样子,平日里两人的学费和开销,也是靠着王亭亭摆地摊攒的钱。
“以前我借钱,你总说没有,原来你都快买得起房了啊。”王庭笑道。
王亭亭头也不回:“给你钱,你还不是让人给敲诈了去。我不把钱攒着,将来怎么给你娶媳妇啊!”
王庭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甩脱王亭亭的手。
王亭亭一急,双眼泛着泪花骂道:“你个瓜(音同卦)子,现在还笑得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发奎他爹可是【中品武者】啊,你把他儿子杀了,他能放过你才怪了。连校长都让你走了,你还不走?留在这里等死么!”
“校长怎么了?”言茈姜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王亭亭一看到言茈姜,就急忙问道:“言老师,是不是校长反悔了,不让王庭走了?”
言茈姜诧异道:“没有啊,校长就是让王庭走啊。”
王亭亭眼中的希冀变成了失望,继而又转变成愤恨,她指着言茈姜就骂道:“当初张发奎欺负王庭的时候,你们装作没看见,现在王庭把张发奎杀了,你们就赶他走,有你们这样当老师的吗?你们这样与刽子手何异?!你们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就你们这样的学校和老师,我呸!”
言茈姜被王亭亭骂的不知所措,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样反驳,一时间竟有些懵住了,若王亭亭是个男子,恐怕此刻已经躺在地上了,但偏偏王亭亭只是个小姑娘,更是她的学生,这让她顿时无奈又迷惑。
王庭见王亭亭开始发飙了,忙阻止她说:“王亭亭!王亭亭别说了,我刚是哄你呢,我没杀张发奎,校长也没让我走,我跟你闹着玩呢。”
他话音刚落,王亭亭一巴掌便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只见王亭亭一下就瘫软在地,红着眼睛捂着嘴巴,低头沉默起来。
王庭看的真切,王亭亭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着,如瀑般的长发遮住了脸庞,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这一刻,王庭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去逗弄王亭亭。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张绝美的面容,一股更加强烈的悔意便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