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峙

“因为这不合理，莫兰特·杰拉尔德长者。”

人群退散，留出一条宽敞的通道，唐纳德甩开布兰登拉扯的手，大步走到台前。

他仰着头，毫不畏惧地与那双仿佛蒙了层厚蜡的眼睛对视着。

“哦？”

皱纹堆叠，莫兰特脸上挤出一道分外恐怖的笑容，他走到台前微微弯腰，眼神玩味地低头看着唐纳德。

“你有什么想法吗，小唐纳德，”他从斗篷内伸出一根干瘦的手臂，“现在是部落会议时间，只要是雷霆部落的人就可以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的想法是，我们不需要迁移，也没必要迁移，莫兰特长者。”

唐纳德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着，神情认真地说：“您之前给出的理由并不充分，我们还没到不迁移就会灭亡的地步。”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小唐纳德？”

莫兰特转身回到族长椅前坐下，身体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缩进椅子内。

“给我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唐纳德·贝克韦尔，”话语中的玩味逐渐消失，沙哑而阴冷的嗓音从灰色斗篷内响起，“一个足够说服我们所有人的理由。”

这时，作为全场焦点的唐纳德毫不客气地翻身跳上台，接着转身面向台下的族人们。

“好，那我就给你，给你们一个理由。”

“我想你们应该都认识我，”他张开双手，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我的名字是唐纳德，唐纳德·贝克韦尔，科伦·贝克韦尔的儿子，也是他指定的族长继承人。”

话一出口，台下某些隐藏在人群中的家伙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倒是垂垂老矣的莫兰特·杰拉尔德，仍旧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缩在椅子内，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当然，我知道以我现在的实力，是不足以成为一名合格的族长的。”

“所以，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在我成长起来之前，暂代族长之责任，”他的口中讲着及其自负的话语，脸上却满是谦卑的笑容，“更何况现在，我们的部落遭受了重创。”

“我的父亲是一位合格的族长，他团结族人，对外强硬，凭借一己之力将羸弱的熊人族扛进了半兽人联盟的最高议会当中，位列下十八席位之一。”

“没有人能否定科伦·贝克韦尔的成就，就如同没有人能擦去他在黑色大道尽头洒下的鲜血！”

唐纳德紧紧握着拳，看着台下神色不一的族人，悲伤逐渐在心中汇聚。

“可你们又做了什么呢？”

“某些人，”他深吸一口气，面色逐渐变得狰狞起来，“某些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连回归仪式都没有举行，就将他草草下葬！”

“作为他的儿子，我连我的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紧紧咬着牙，愤怒地质问道：“我想请问诸位亲爱的族人，这样做，合理吗？！”

“这是否违反了部落传统，这是否违反了半兽人先祖定下的规定！”

大帐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在那场每个人都不愿提及的惨烈夜战后，科伦残破的尸体在黑色大道尽头躺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为他收尸。

最后，是他的学生，贝尔温斯家的小子将他的尸首收集起来，背回了部落大厅。

“瓦兰迪亚是一个无比恶劣的地区，我的族人们。”

唐纳德恳切地看着台下的族人，“我们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存活下来，而遭受了一场劫难的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

“在那场战斗中，我们失去了很多族人，一些可怜的妇孺被掳走，英勇的战士们为了部落族人的安慰血战而死。”

“现在，我们从那场惨烈的战斗中活了下来，我们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需要的是代替那些死去的人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而不是什么狗屁迁移！”

唐纳德激动起来，他捡起掉到一旁的地图，将之举起来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看看吧，我的族人们！”

“看一看莫兰特长者选择的地点!”

“谜雾沼泽，灰暗森林，康奈尔乱葬岗，这周围甚至还有我们的世仇——鬣人的部落！”

“你们能想象的到，我们如果迁移的话，会面临多少艰难吗？”